她好怕梁景珩也会像她母亲一样弃她而去。
男子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变得苍白虚弱,滚烫的手也泛着凉意。
余颜汐心里乱糟糟的,心脏那块好似被人剜了一样,心疼不已。
她急忙把自己外衫脱下,撕成布条给梁景珩包扎,在他胸膛缠了一圈又一圈。
梁景珩闷哼一声,血流极快,不消片刻又将衣衫染湿。
余颜汐慌了神,手忙脚乱扶梁景珩起来,血手染红了大片白衣,“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带你去看大夫。”
梁景珩捂着胸口,余颜汐将他另一边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揽过他腰。她也不是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着他跌跌撞撞走出巷子。
“颜汐,”他靠在她肩头,虚弱地唤了她一声,“我好冷,怕是撑不到回去了。”
她揽着他,手指深深揪住他衣服,“胡说什么!闭嘴!”
“你回去便同爹娘说……说假成婚的事情,我不想我死后你顶着寡妇的名号过一辈子……”
他缓了一下,接着说:“你小时候就苦,以后可不能因为我再受别人闲话,我在钱庄存了些钱,够你用一辈子了,攒下来的钱你全拿走……”
梁景珩像嘱托后事一样,把余颜汐安排的明明白白,他深知那长剑刺在何处,那一剑有多深。
身子越来越无力,眼皮越来越沉,命不久矣。
从刀尖下救下他想要护住的人,他从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来不及对她表明心意。
现在说出口,她就真成寡妇了。
“闭嘴!说什么晦气话!”余颜汐脑子翁嗡嗡响,每走一步,无助和恐怖都深了一层,声音颤抖却坚定不无比,“你会没事的!”
生命脆弱,那生龙活虎的人一眨眼便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