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这个时候陈爷就会跑出院子来劝架,将岳仰拉到身边护孩子一般护着:“哎呀别打了别打了,这闺女细皮嫩肉的你也舍得下手啊?”
再然后,就是陈泊远被捡回来了,陈爷一遍又一遍的和陈泊远说道:“远远,你要把仰仰当成最亲的妹妹,要保护她,你是当哥哥的,明白吗?”
岳仰笑嘻嘻的给陈泊远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
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她还来不及细细的梳理,不知不觉,陈爷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岳仰已经哭的失声,陈泊远被这情绪感染,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些脆弱也一并而发,眼睛湿润。
但他是个男人,该扛的责任都应该在这个时候扛,一开始他也像岳仰这般无法接受,甚至愠怒自己当初的无助,极其悔恨当初所有的决定,他也第一次做了冲动的事情,在医院里拦着医生扬言一定要他们给陈爷治好病,如果治不好,他就把这医院砸了!
失去理智的他就像一头愠怒的雄狮,双目猩红,浑身都充满着攻击性,医院围过来的保安都没有胆量上前钳制他。
他嘶吼着,生平第一次失了分寸。
可陈爷却是将他硬生生的求的他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劝说着,整整半年的时间,他才接受这个事实,也接受生老病死的无奈感。
他现在能相当平静的过着生活,那都是之前踩着刀刃坚持过来的。
如今看到失去方寸的岳仰,蹲在地上哭成了一团,心中不忍,走过去将她抱进了怀里,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轻声的抚慰:“嘘……好了,不要哭了,再哭爸就要醒了,嘘……”
声音温柔,无比有力。
岳仰害怕把老爷子惊醒,极力忍着,可有些情绪又隐忍不住,所以就跟要断气似的难受不已。过了好久,她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
不过哭到最后没力了,借着陈泊远的床铺躺了下来,一闭眼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陈泊远关了那盏灯,看着岳仰泪痕遍布脸,忍不住伸手替她轻轻擦拭了一番。而后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吞入了腹中,替岳仰盖上了一床被子,自己抱着另外一床被子去了客厅的沙发睡。
次日一早,岳仰就被自己的闹铃声给惊醒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顿愣了几秒,而后猛然的床上跑下来,慌慌张张的收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