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景象让人不由自主地柔软下心绪,迷蒙之间也觉出一点似真非假的熟悉感,像所有歌颂美好爱情的电影里、小夫妻温馨相处的唯美画面一样。
恍然一瞬间,成子言心下某根弦微微一动,让他隐隐约约建立起了,他几乎从未费心思展望过的、在拥有伴侣成家时的模糊轮廓。
对于成家立业的“成家”这方面的事,他的态度一直是随缘,既不是干脆独身主义的工作狂,也不是流连于花丛中以纵享情爱为乐的花花公子,他只是顺其自然。
成子言无疑是一个体贴温柔、又极有风度的恋爱对象,国外留学期间,他也有过一段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恋爱经历。对方是一位优秀大方的oga,名为景宁安,也是能力极强的小组合作伙伴,他们恋爱关系的建立绝大部分是因为周围人的起哄。
但合作的默契并不代表感情的契合,他们的恋爱更像是一段严谨的学术交流,绝大多数时间谈的是合作竞赛项目,唯一那么一点看起来像是恋人的,只是必要时期替对方解决生理需求。合作结束,这段工作式恋情也到此为止,最后是景宁安提出来的分手,oga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一开始就坚定的前行方向,他有着让人钦佩的意志和远大目标。
至于这段关系的结束,双方都并未感到多少惋惜,只是回想起这一段被众人起哄撮合来的恋情时多少有些滑稽好笑。
“我也许不太适合恋爱,虽然我们之间其实没这个关系,综合来看,你也是一个极有修养且会体贴他人的alha。但我不能接受alha对oga的占有影响,有这种可能也不行。不是针对你,我是指所有alha。”景宁安轻轻笑了下,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啜一口,随后措辞严谨地对这段恋爱关系进行了结束陈词。
两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公事公办的业务总结交流,压根没有半分情侣分手的氛围,双方还十分真诚礼貌地祝福了彼此前程似锦。
“我朋友说我这样很伤人,”景宁安想了想,和成子言平静对视片刻,随后笑起来,“但是我不觉得。子言,其实你也没有做好真正要接受一个oga、一段恋情的准备,我们交流得最多的是如何将项目利益最大化,而不是如何经营一段爱情,更没有像别的情侣一样展望过日后如何建立一个家庭、一段婚姻。”
彼时的成子言其实并没有完全明了景宁安这一段话,但他心下的确对这段他人都看好的ao恋情的结束没感到多少遗憾和伤感。他斟酌了一下没再深思,仍然决定顺其自然,只笑着和景宁安握手道别,祝对方早日实现心中抱负。
“当初真是被那群起哄的混球给冲昏了脑子了,在站的每一个都该被我锤。”景宁安站起来,拒绝了成子言送他回去的提议。
他笑着撑开伞离开咖啡厅、走进了淅沥的雨幕,回身朝成子言摆了摆手算作道别,从地面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却没有拖沓他的步伐,翩飞的衣摆扬起豁然轻快的风。
成子言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却蓦然有点明白了景宁安当时那一句他并未深思的话。
他出神的时间有些久,以至于柯迟也察觉到他从楼上下来,停下了给阿拉顺毛的手,转头看向了成子言。
“收拾好了,咱们走吧。”成子言对他笑了下,先一步出去将箱子塞进后备箱,随后快步回来,从楼梯扶手上解下套着的牵引绳末端牵着阿拉往外走。阿拉显然更喜欢柯迟,四脚朝天地赖在柯迟脚边不肯动,任成子言拽着它往外拖了拖也不动,只看着柯迟、“乌乌”地好不可怜,活像受了欺凌似的。
柯迟有点心疼,蹲下身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有些犹豫地抬头看成子言,小声和他提议:“要不我牵着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