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条湍急河横在一望无际荒原之中,金‘色’阳光在其跳跃,波光粼粼。河水蜿蜒向前,最终涌入一个狭长低矮,深不见底洞‘穴’,传回震耳欲聋水声。
两名穿着皮甲轻骑沿岸巡逻,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了轰鸣洞‘穴’入口。
其中一人忧心忡忡地开口了:“咱们要从这凫水过去?”
“边让我们凫水过去,你不凫水,难是想被军法处置?”
“可是谁知面些什么……你看那黑布隆冬,指不定底下多少水鬼……”小卒脸闪过一抹畏惧。
“又不是只你一个人凫水,你怕什么?”和他一起巡逻小卒年纪要一些,淡定地安抚,“之前探路那个,不是也成功回来了吗?底下是可以出去,咱们又都水,只要不自己吓自己,这事儿比战场安全多了。毕竟水,可没突然向你‘射’来飞箭。”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凫水去到下面——”小卒闷闷不乐,“底下什么东西?藏宝图还是逆贼?洞什么都看不到……我还宁愿战场呢。”
“你是还没过战场,等你过战场,你就不再说这话了。”年长小卒说,“至于为什么要到下面去……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年长小卒往四周望了望,贴近战友,压低声音:“……越国公主好像也落到下面去了。”
“什么?”小卒吃一惊,“越国公主不是被白家公子挟持了吗?”
“要是被挟持了,那吞天洞门口那么多士兵?”
“可越国公主怎么掉到悬崖下面去?”
年长小卒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听没听说过,越国公主在围猎晚宴说过那番话?”
小卒神‘色’也紧张起来,他跟着往四周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后小声:“略耳闻。”
“……依我看,那话很可是。”年长小卒做了一个手刀向下动作,“越国公主是被杀人灭口了……”
“啊?”
小卒刚要追问,远处荒原出现了一匹瘦马,马士兵朝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迅速归队。
巡逻小卒不敢再耽搁间,两匹贴近马匹迅速分开,向着集合地方飞驰而去。一片蒙着尘埃黄绿叶片被马蹄带起风沙扬起,飘着卷着,落入了湍急河流。
河水挟着叶片往洞口冲去,龙鸣狮吼一般水声回‘荡’在狭窄洞‘穴’四周,仿佛暴雨来临之前雷鸣。
水流将打着旋儿叶片撞进洞口,强盗一般转瞬便卷走了钟‘乳’石滴下冰冷石‘乳’,冲过光线黝黑,空间‘逼’仄地下洞‘穴’,形成湍急浪‘潮’,不断击打着顶垂下锥状石头。
漆黑而冰冷河水涌动着,冲刷着,凫过漫长阴冷通,争先恐后地冲出一个宽约四来丈,仅够稚童直立通出口。
光线豁然开朗,片茂密树林耸立岸边,归家鸟雀掠过苍穹,隐入遮天蔽日树冠之中。一群带着斑点鹿聚在河边饮水,清澈凉爽河水倒映着鹿群矫健精瘦身影,几只身强体壮公鹿在不远处警惕地望风。
一名仅用皮‘毛’遮住□□壮硕女子将陶罐按入河水,待河水涌满陶罐后将其提起,抱在胸前往回走去。
夕阳已沉到了地平面,夜‘色’正在吞噬残余夕阳,光线趋于昏暗,绒族内部却摇曳着温暖橘红光芒,每间木屋外都燃起了火把,往来男女皆只用兽皮遮挡下身,神情坦然而安逸,几个赤身散发孩童声嬉笑着奔过广场,手足都戴着兽牙制成骨饰。
位于部落中央祭坛更是亮如白昼,巨篝火在明暗交替天幕下熊熊燃烧,木柴烧裂噼啪声不绝于耳。
祭坛前木屋戒备森严,四个健壮女子手握石矛,挺胸戒备。木屋中,隐隐约约传来冬靡霁翻译声音。
“……你,你,留下……给饭……”冬靡霁说着,做了一个往嘴塞东西咀嚼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