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皇帝对于皇子们的要求皆十分严格,从小便要进入上书房跟随师傅读书,下午还要练习弓箭骑射,卯入申出,十分辛苦。
自从八岁登基为帝,每日还要御门听政,与大臣们商议国事,批阅奏折,处理政务,每日寅时初刻左右便会醒来了。
然而,今日虞菲早上醒来之后,却见康熙依然尚未醒来,而且双眉紧锁,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正在发着噩梦。
与此同时,虞菲还发现自己昨晚睡着以后,老毛病果然又犯了,她方才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右腿还搭在康熙的腰上,胳膊还搂着康熙的脖子。
虞菲颇为汗颜,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改不掉睡着之后喜欢搂着一些东西的习惯呢?话说康熙不会是因为被她压得不舒服才会做噩梦的吧?
虞菲动作轻柔的为康熙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担心的握着康熙的手轻轻摇晃着,在康熙身边着急的唤道:“皇上,皇上,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快醒醒,醒过来便无事了!皇上,皇上……”
虞菲唤了几声,方才看见康熙睁开了双眼。康熙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虞菲,愣了愣,忽然猛的一把将她紧紧的抱进怀中,力道之大令虞菲觉得自己的腰差点儿被康熙给勒断了。
虞菲却哪里知道于她而言,她昨夜还与康熙相拥而眠,根本不曾分开,但是,于康熙而言,已经有漫长的一生未曾见过她了。
康熙紧紧的抱着虞菲,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的心爱之人就在他的怀中,他为什么还会做如此可怕的噩梦。
倘若不曾经历过心动,也便不会有分离的痛苦,他依然是从前那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帝王天子,可是,他既然已经遇见了这个既美丽又神秘的女子,品尝过与她相遇相守、耳鬓厮磨的愉悦与甜蜜,此后,即使他置身于满园春色、鲜花烂漫的美景之中,亦会觉得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倘若没有那位女子伴在身边,他便会觉得自己独身一人置身于高山之巅,即使得到了天下,依然觉得寂寞孤独。
此时此刻,即使将这个令他牵肠挂肚、魂牵梦萦的女子紧紧的拥进怀中,康熙依然觉得远远不够。
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噩梦令康熙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恐慌,脑海中甚至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只觉得虞菲虽然此时就在他的身边,然而,她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离他而去,即便他是大清皇帝,手握天下生杀予夺的大权,也无法将这个女人留在他的身边。
虞菲感受到康熙激荡的情绪,心中虽然有些不解,却依旧轻轻的抚摸着康熙的后背,希望可以舒缓他紧张与不安的情绪,让他的心情可以逐渐平静下来。
虞菲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温柔的抚慰逐渐令康熙回过神来。康熙松开了抱紧虞菲的手臂之后方才发现虞菲纤腰上雪白细嫩的肌肤已经被他勒出了红印。
康熙起身从他日常随身佩戴的荷包之中取出了上好的伤药,毫不吝啬的用手指挖出了一大块药,动作轻柔的涂抹在了虞菲腰部的红痕上。
康熙的神色专注,涂抹的十分认真,小心翼翼的模样儿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他无价的珍宝。
虞菲见康熙竟然用如此贵重的外伤药涂抹她腰上的红痕,连忙阻止道:“皇上的伤药如此贵重,给臣妾用实在是太过浪费了。臣妾的腰上那几条红痕就算不抹药,过一会儿也会消下去的。请皇上不必为臣妾担心。”
虞菲甚至觉得倘若康熙再晚一会儿给她抹药,估计这些红痕都已经消散的看不见了。
康熙却坚持认真的为虞菲抹完了药,而后方才柔声对虞菲道:“你就是朕无价的珍宝,为你用些伤药怎么能算浪费?这些药能够有幸被朕涂抹在珍儿的身上,也算是它的造化了。”
康熙能够说出这番话虞菲并未感到惊讶,虞菲认为康熙拥有后宫众多妃嫔佳丽,应该早就已经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了,说起这些甜言蜜语对康熙而言应该张口就来,毫不费力才是,然而,当虞菲抬头看向康熙的时候,却发现他脸上的神色颇为郑重,眉宇间又极快的闪过一丝哀伤。
虞菲微微一愣,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若非她了解历史,知晓康熙是一位长寿的帝王,虞菲都要以为康熙发现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要命不久矣了,不然,康熙的脸上为何会露出这样奇怪的神色,仿佛随时要与她永别似的。
虞菲揣摩着康熙的心思,脑海之中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莫非康熙出于某些原因,打算将她处死或者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