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头带着三人去了接待室,在旁边看着他们将近百年全阴的年份、月份,日期,时辰全部在纸上列出,送去资料室。
下午,资料室的工作人园就打电话请来了那些人的家属,进行沟通死者火葬的问题。
果然如馆长所说,事发太突然,很多家属都不愿意,一天下来双方一直在争吵、解释中心度过。
唐规三人不擅长这种事情,干脆躲回阍合观里补觉去了,到了傍晚五六点钟,过来继续守夜。
八字全阴的尸体总共11具,一下午磕磕绊绊好不容易送走了4具。
罗兴他们担心那人死心不改,再回来偷尸,打算在把尸体全部送走之前,先守在殡仪馆。
晚上罗兴、罗意两人打坐,诵经超度殡仪馆里的往生者。
唐规则半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睡觉,一直到天亮,殡仪馆的人过来上班,三人回到道观补觉。
这样日子持续了三晚,终于在周五这天,将最后一具尸体送进了火化炉中。
不知那人是不是忙着躲藏警察的搜捕,这几晚,那两个偷尸的小鬼没敢再来。
吃过午饭,唐规将两位道长送走,正打算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道叫喊:“小先生!”
唐规循声望去,看到何老头骑着电车朝他过来,最后在他旁边停下,递过来一个信封。
“小先生,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唐规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红包,薄薄一个,估计也就一千左右的样子。
三人给他们守了四晚夜,只给这点钱,打发乞丐都没这么寒酸。
当时何老头来找他,唐规没谈价钱的事儿,一是他没把握能解决,二是想着那里好歹是爷爷工作十几年的地方。
何老头也知道钱太少,老脸微红,支支吾吾道:“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钱不多,但也是我好不容易才从馆长那申请来的,你看……”
唐规道:“不用了。”
何老头叹气道:“抱歉,是我人微言轻,没能耐,但这事怎么都不能让你一个孩子吃亏,我也不知道你们看事儿都是什么价位,要不你说个数……”
唐规听出他打算自己掏腰包垫钱的意思,笑道:“何爷爷,真的不用。”
“你和我爷爷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算得上多年好友了,这次只当做帮忙了,哪有上头领导不作为,让下属承担后果的道理。”
何老头眼圈微红,长叹口气:“遇到他这么一个领导,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前段时间单位里走了不少同事,不得不招聘新人进来,不然也不能出现有心人混进来偷尸的事情。”
唐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既然领导不好,那就换一个。”
“啊?”何老头没反应过来,转瞬他瞪大眼睛,声音有点颤抖:“小先生你打算做什么?”
“你可不能乱来呀,他虽然可恶,但你还年轻,可不能因为这几千块钱就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呀!”
“不会的,何爷爷你别担心。”话毕,他安抚的拍了拍何老头肩膀,转身回了道观。
其实唐规这么说也不全是为了何老头,实在是因为那个秃头馆长太恶心。
自从那天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唐规的电话号码,每天发来各种暧昧不清的信息,说什么他有的是钱,只要唐规肯跟他,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
把唐规恶心的不行,当时还真生出了犯罪的心思,幸而多年的教养让他冷静下来。
犯、罪是不可能犯、罪的,但唐规也不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地放过他。
是夜,唐规揉着酸痛的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冲凉洗漱。
一下午时间,他将符箓有关的书籍全部翻了一遍,里面有不少惩治人的符箓,譬如倒三天霉运、丢东西,感情、事业不顺,还有爷爷那种让人突然发不出声音,身体支棱不起来,脸上长斑等等……
这些对那个秃头男人来说,都太小儿科。
唐规说了,要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惩罚,伴着这样的想法,他沉沉睡去。
深夜两点,一连消失了好几天的褚旸突然出现,他走到床边,仔细的打量床上的人,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放心的爬上床。
他在唐规身旁躺下,脑袋凑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一股熟悉好闻的味道侵入鼻腔,使得他心情大好。
熟睡中的男人,触碰到旁边的微凉,下意识的贴过来。
褚旸也不躲闪,任由他抱着,甚至心里还生出了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