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挫折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霍思扬起眉,对实验室的责任足以使人麻痹,纵使再不忍,他的神情也应该是坚决的。
“老板,第一,这里是无菌室,绝对不能戴任何饰品进入;第二,退一万步来说,手套也会存在被划破的风险。”
年岁在指节根处印下一圈浅白,奚文柏费了一些工夫摘去它,叮嘱林萱去把戒指放进办公室的保险箱,等他出来再亲自去取。
林萱才刚转身,奚文柏又折回来,告诉她还是别上楼了,就在原地等他。
奚文柏在缓冲室外洗了很久的手。纯金的戒圈箍着想念,摘下它,就如同被什么东西从他魂里撕走一大半,血淋淋地摆到眼前,用着维多利亚时代古老的腔调跟他说:“看,他将不再常伴汝身”。
奚文柏不愿意去想起廖黎明,胸口会疼,他下午还有会要开。
霍思偷偷观察着他老板,奚文柏换上了防护服,脚步稳当,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是平静的,不流露感情。
流程巡查的时间不会很久,林萱在门外捏着戒指等了半个小时,就听一声响,再来是一阵风,奚文柏疾步走到她跟前,取走了戒指戴上,一言不发地离去。
毕竟是这些年里,廖黎明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
白玫瑰和香槟玫瑰一起盛开的那年,奚文柏带着廖黎明赏完花,因为过于得意,以至于泡茶时不小心烫到了手。
滚水先浇到手背,杯子先碎,小博士比他先跳起来,紧张地拽着他冰敷涂药,一直问疼不疼疼不疼。
其实没那么疼,但奚文柏做出副龇牙咧嘴的样,享受这甜蜜的疼痛。廖黎明眼睫毛颤个不停,哧呼哧呼朝他手背吹气,特别认真,好像捧在手上的,是什么不得了的稀罕宝贝。
奚文柏怔了几秒,紧接着将他一把揽入怀里,廖黎明眼睛只盯着他的伤口,想翻身去追,奚文柏高举起左手,“伤着呢!你别动,当心碰着了。”
廖黎明这才安静下来,仰头听他讲话。
药水味混着淡淡的植物香气钻入鼻腔,奚文柏躬身向他,看进那湖水般的眼睛里。
“廖黎明,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每次问你想要什么,你都说不用,不好,不要,可我就偏偏喜欢猜你的喜好,讨你的欢心,不过好在当我给你什么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才让我有了那么几次聊表心意的机会……现在,我很想从你身上讨一点东西,你也别拒绝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