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林萱被他活活吓清醒,惺忪的声音拔高八度,“奚总你回国了?!怎么了怎么了,你在哪?”
“家里没人……”奚文柏驴唇不对马嘴地答,环膝坐在了路坎上,小孩似地闹脾气,“你快来接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知道了,奚总你在原地等我。”
“不要在这里。”
“……那你,呃,稍微走一走?别走太远。”林萱无奈,抄起车钥匙急急下楼。
街上无人,沥青路边种了几排瘦弱的鬼脸花,三色小花旁边有个奚文柏,正漫无边际地沿着大路走。
领带早在他和男孩接吻时扯松,可他现在还是觉得透不过气,越走越闷,索性把整个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上,再从腰带里抽出衬衫下摆,好像只有把自己收拾得与这混乱落魄的午夜一般无二,那一直徘徊在他胸口的郁郁才会稍微缓解些。
他看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由长变短,再由短变长。
一辆黑色的沃尔沃无声无息地驶来,以龟速陪他加载完了整条大街,随后林萱摇下车窗唤他,替他打开了门。
奚文柏跌进后座,冲天酒气绕到驾驶位,林萱皱起眉,倒车,转往市中心的方向。
“奚总,下次去喝酒至少和我说一嘴,太突然了。”林萱顿了顿,“落地g市也是。”
“嗯……”奚文柏闭目休息,满脸疲惫。
凌晨四点,当奚文柏终于倒在他两米半的大床上昏昏睡去时,廖黎明踏入了302的房门。
他正欲进门,就着即将破晓的天光,察觉到了异样。
——放在玄关的右脚拖鞋偏了三寸。
“……啊,你来了?”廖黎明压抑着兴奋,没顾得脱鞋,直冲去卧室,“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