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李方潜的空间清清爽爽,除了床单被子什么都没有;下铺墙面贴着巩俐的海报,正是戛纳电影节上一战成名的沙滩白衬衫照。
沈拙清“嗯”了一声,就势爬了上去。李方潜就换了套秋衣,也合被睡下了。
“师兄这样袒护我们,不怕老师责怪吗?”听到李方潜躺下的声音,沈拙清突然开口问。
“那师弟这样担心我,诗社还不是说开就开?”李方潜揶揄道。
窗户年久有些松动,风声呼啸穿过缝隙,发出尖利的声音。
金菊抖落着,花落无痕。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李方潜犹豫着开口,似乎在想要怎么措辞,“你们为什么那么想开诗社?”
“这个啊”沈拙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实说,他并没有答案。也许是深夜抱团取暖的叛逆感很吸引人,也许是遇到一群志趣相投的人太不容易,也许是诗歌里的美与温柔正好填补了生命的空缺,也许单纯地想选择这种表达方式。
沈拙清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能是因为人总是期待等圆满吧。”
李方潜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打趣了一番文学系男生的酸气。便没再说话。许久,平稳的呼吸声响起,就在李方潜以为沈拙清已经睡着时,突然听见上铺传来一声呼喊:
“李师兄,我跟你提过我的家嘛?”
李方潜想起那张家庭情况登记表,“母亲”那一栏的照片十分熟悉。曾经名噪一时的花旦,连李方潜这个不看戏的人,都略有耳闻。他摇摇头,问道:“阿姨是京剧演员?”
“曾经是。”沈拙清极轻地说,“现在嗓子坏了。我从出生起,就没听过她再唱过一句。”
-
王霞是过过好日子的。
她和沈聪从小在南京的戏班子里一起长大,一个唱旦角,一个拉京胡。
戏唱得红红火火,几乎在南京城里各大台子上都混了个脸熟。没人不知“金陵小云雀”,无数富家子弟为王霞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