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钺手心里全是刚刚用力抓住吊杆摁出来的红痕,还有沾满的沙子,他把手摊在眼前,因为方才的用力过度,手指还有些舒张不开。
古绫飞过来,对着他手心吹吹,像是要帮他把沙子吹干净。
她根本吹不动几粒沙子,岑钺却觉得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他弄干净手,撑着轮椅的扶手,把自己整个人“搬”到了轮椅上。
岑钺平静地挺直脊背,操纵轮椅回自己的那栋楼。
尽管已经经过了打理,但他身上难免还是有些狼狈。
一群小孩在游乐场里嬉戏追逐打闹,看见他,都纷纷停了动作,一声不吭地盯着他打量。
岑钺目不斜视,跟他们擦身而过。
等他走远了,那群少年才重新嘻嘻哈哈起来,勾肩搭背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笑话。
他们可以正常上学,可以跑跳,可以追逐,岑钺也不是没有过羡慕的时候。
但那是在最开始腿受伤的时候,他会羡慕,甚至会嫉妒。他以前也可以跑步,可以蹦跳,他是他们班里跑得最快的,每一次运动会,妈妈都会在终点捧着花,第一个迎接他。
他也会想,为什么变成残废的是自己,为什么失去走路能力的是自己?
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岑钺对于生存的要求和希望不断地一再降低,只求能跟妈妈一起平静安稳地生活下去,就再也没了心思去羡慕其他人。
而直到现在,岑钺的心智,也已经成熟到不把这些同龄人放在眼里。
即便他知道自己可能是他们背后谈论笑话的对象,却连愤怒的心情也没了。
第二天早晨,岑钺又去单杠那里坚持了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