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稻儿隐隐觉得,祝鹤回正在渐渐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从他发呆的次数变多;从他盯着自己出神频率上升;从他不经意地问他们一家在帘州时住过的院子何时建了新宅;从他悄悄地打开那幅画,久久地端详……

前几天,送走了阿昨阿今姐妹,往后走的时候,落过院子里花开得正好的梨树旁,孟稻儿停下脚步,望向一树雪白。

“姑娘,待会儿我摘几支回去如何?”

忍冬知道孟稻儿向来喜欢白色的花。

恰那时,祝鹤回正急急地迎面而来,“小孟近不得花,不然身上会起红疹。”说完匆匆向前院走去,似是有人在等着他。

孟稻儿一阵错愕,忍冬和小糯也愣住了。

“姑娘,是这样么?”忍冬狐疑问道,可是往年她们都有插花,她从不曾听孟稻儿说过这回事。

“大人骗你们的。”孟稻儿说完,看向祝鹤回离去的方向。

小的时候,每到春天,孟稻儿一旦挨近花朵,身上确实会起块状的红疹,可那已经是她及笄之前的事情了,那件事,忍冬和小糯会忘记是正常的,毕竟,后来她们确实时常插花。

而只有离去的鹤哥哥,他对那件事的记忆依旧停在过去。

“姑娘,你怎么了?”

孟稻儿收回目光,难为情地用手绢抹着眼睛,“舍不得阿今妹妹她们走。”

“飞鱼台又不是很远,过些时日再请她们也不难。”忍冬是那么天真。

“我们快去请豆豆哥帮我们摘花去罢。”小糯拉了拉忍冬,她口中的豆豆哥,是照料祝鹤回起居的厮儿。

时至今日,两个人虽然还不曾说开来,却已算作是心照不宣地承认“鹤哥哥”已经回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