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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稻儿见他看向立于墙边的漏刻,便跟着看过去,刻度确实无限挨近申初,她暗暗庆幸出门早,这府衙够大,从前门到后院,便是步履匆匆,也差不多走了一刻钟。

祝鹤回转过身头,他略微苍白的面上挂着浅笑。

每次见到孟稻儿,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美好感觉萦绕于心,令他莫名地喜悦,那种感觉怂恿他惦记着她,想再见到她。

“坐。”他看着她,外头日晒,一路从前门进来,想是走得急了,只见她两颊驼红,似是微醺,又娇美又动人。

“多谢大人。”孟稻儿见他站着,并没有急着坐下,她确实想歇一歇,刚才一路走得实在急,有点累。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动,四目短短地交汇了一瞬又倏忽分开,可仅仅在短短的那一刹,已是风起水皱,两心涟漪。

祝鹤回微笑依旧,孟稻儿满心微波,她就是控制不住在他身旁想起另外一个人。

为了驱散脑海里那个少年的身影,她又将目光投向知州,今日他面色已经红润了一些,只是看起来还带着伤后所特有的憔悴感,“不知大人身子如何,可有请大夫看过?”

祝鹤回见她矜持,便带头落座,待她在隔了一个椅子的座位上坐下,他才答道:“看过,没事。”

每一问及的伤情,孟稻儿发现他总是惜字如金,不愿多作透漏。

她忽想起,有一年冬天,鹤哥哥的右脚背被炭烫伤,那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每次换药,即便痛不可忍他也只说,没事。

“谭大哥伤到你哪里?”孟稻儿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祝鹤回没答,他忽然怔住,那双优美双眼中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很多。

那目光令孟稻儿很不自在,他果然很不喜欢谈及自己的伤势罢?“若是不便相告,就算了。”对方是为自己才受伤,出于礼貌她不禁多问了一遍,对方不答并不会让她觉到不适。

“谭大哥?!”

“莫非伤你的人不是他么?”孟稻儿见他的表情更奇怪了,说不上来是不悦,还是不满,又或者是不解。

“谭大哥!”祝鹤回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女人对那匪头的称呼倒是亲切而自然,看她那茫然的模样,似乎并没觉得有何不妥。“你和他很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