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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稻儿看到书房距那方方的水池并不远,便绕过木桌,站在门口向外瞅了瞅,见院子里并没有人,她快速地走到水槽旁,俯下身对着小竹孔鞠了一捧水,扑了扑脸,将泪渍洗去,清凉的山泉触到热乎乎的脸蛋,别提有多舒服。

洗好之后,她掏出帕子,擦干,走到方池旁临水自照,将散开的发丝挽齐。

“写好了?”

孟稻儿被忽然出现的谭临沧吓得跳起来。

“谭大哥,我有话对你说!”她收拾好情绪,转回身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有些尴尬,方才他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身在飞鱼台;谭临沧忽然表白;他想叫祝知州上山……

“什么话?说。”

“到书房里说罢。”孟稻儿担心楼上又有人探出头来,毕竟,谭临沧一开口,想要让别人听不到是不可能的。也不等他同意,她先朝书房走去。

“磨叽了那么久,一个字都没写?”谭临沧望着书桌上空白依旧的纸笺,语气有些烦躁。

“谭大哥,方才——”孟稻儿本以为准备了那么久,坦白不会太难,谁知一张口却发现如此难以启齿,“我欺骗了你,其实、其实——”

谭临沧板着面孔,盯着她,两个人相距不过三尺,他那逼人的气势源源不断地散发,虽不言,却已令孟稻儿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说下去。”

“其实新知州他并非我未婚夫。”短短一言,孟稻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双肩垂下去,再也说不出进一步解释的话。

“别想搞什么花样!”谭临沧见她眼神闪烁,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她现在的样子更像在说谎。

她的青梅竹马叫祝鹤回,这是谭临沧早就知道的事情。

方才,吃过粽子喝完茶,孟稻儿忽然说她的未婚夫已经回来,他本不相信,便将才从帘州城回来的弟兄叫来确认,才得知刚上任不久的知州果然叫祝鹤回。

“在大堂里是我骗了谭大哥,便是我写了书信送去,知州大人他也不会冒险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