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道:“我们的人去过巡捕房看过笔录。确实是林的人送林小姐进了巡捕房,理是……怀疑她独自侵占林瑜浦部分遗产,另外,还怀疑她与和鸣都会的祝枝兰有勾连,不过这一点没有实证,所以并没有记录在案。”
扣子到最一颗,扣不进去,沈一拂捏动指节,发出“咔哒”的声响:“侵占遗产就有实证了?”
江随犹豫了一下,道:“说是林小姐手中握着一张来历不明的存摺……会不会就是……”
就是这一年以来,少爷暗中托人打给林小姐的款?
江随觑着沈一拂阴霾的侧脸,道:“林小姐不愿说出钱的来路,应该是怕牵涉到少爷身上……”
他没敢把话说完,心里一边着这林人真不是个东西,一边又这林人惹谁不好居然惹上林小姐。
片刻听沈一拂深吸一口气,道:“继续。”
“林半只是吓唬人,没过日就要求放人,但徐汇的巡捕房又不肯放人了,说是掌控了她与漕帮勾连的供词。”江随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应该是另有人“插”手,今日他们本是要押送林小姐去总巡捕房,有了初步供词即可进行正式讯问,我估“摸”他们是要坐实林小姐的罪名。”
“可否查得出来是谁做的?”
“来者显然打点过徐汇的巡捕房,巡捕房毕竟是租界的领域。我们今天将人劫走,还只是用了张司长的名义。
言外之意是,若立时去追究,势必要亮出身份,和谈在即,江随“摸”不透沈一拂的主意,不敢妄自做主。
沈一拂微抬着头,下弧线划过一道锋利的弧度,“他们进行了疲劳讯问,烧了她的头发。”
江随愕然片刻,“难怪一年不见,林小姐的长发……”
“江副官。”
“卑职在。”
“林小姐受的这些委屈,是我之过。我回上海,是来和谈,绝不是来找气受的。律上的追责可以容,私人恩怨刻不容缓。”
江随登时站得笔直:“卑职明白。”犹豫了一下,“那林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