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拂将她柔软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怎么都捂不热。
“妘婛……”他忽然说,“不然,就不回去了。”
她一怔。
“林老遭逢此变,是因这份文件所始……”他的眉尖隐隐透着忧虑,“如今他走了,林家的掌舵人就是林赋厉,此人……”
他欲言又止,她已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等他们来了,我会好好解释的。”
“此事,警局那里一时半会不会有定论。林赋厉纵然是嘴上不说,保不齐心里会将部分责任怪到你身上。你祖父在世时应是尽心打点了,我看林公馆的那些人待你都谈不上是好,而现在……”沈一拂说,“你祖父不在了,伯昀应也不会久留,我……也无法在你身边陪你,你一个人住在林家,难免受欺负。”
看她没作声,他又道:“你照旧随他们回苏州参加丧礼,之后,就说是这次在北京得到了入学的机会,他们也没有立场阻止你。”
“那……到了北京之后呢?”她喉口火辣辣的,“你又当如何安置我?”
“安置”这个词……用的过了,他蹙起眉。
她没续这个话茬,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掌心抽开:“有些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一迈出医务大楼,突觉脸颊一凉,抬头望去,雪子好似千丝万缕的思绪一般,零零落落而下。
看他转身,估“摸”着是要回去拿伞,她忽然说:“今天守着祖父时,我心里生出了一个疑问……”
他回头,看她侧颜微微仰着,继续说:“我,到底为什么会住进林云知的身体里?”
她的声音如飞雪一般,轻飘飘地,“我曾以为,第二次重活,是老天爷想告诉我,女子不可将终身幸福寄托于夫家……先听我说完。”
“好。”他重新踱到她跟前,将她围巾稍稍拢起,披在她的头发上,“我听着。”
“我离开苏州去上海,寄住在大伯家,看楚仙她们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听大堂哥讲实验室的骨髓,觉得可神气了,对未来亦满是憧憬。”她微顿,“直到遇回你。”
她抬眸,迎着他的目光,“还记得,沪澄小测那日,你说了句将我气跑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