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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钟,琥珀浓 容九 837 字 2022-10-17

那恨意,唯有更甚。

于是他用那钗往沈琇左背上扎,一下一下,劲力惊人,旁人拦都拦不住。

直到被人强行拖开,七贝勒指着冻得发青、倒在雪地中的沈琇,一个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姓沈的,装什么情深几许?扮什么追悔莫及!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她有多难多痛,你这辈子也无法体会!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你就算跪死在这儿,你至少还知道她爱你!她呢?她死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永远不会知道了……”

云知觉得自己心脏钝钝的,茫茫然的,这段转述语调平稳,她却如同听到了北麓山上那一声声嘶声力竭。

她克制着声音,慢慢吐字:“后来呢?”

“到底是钗子,不是真的利器,人还被冻成那样,失血也不多,抢救及时,命算是捡回来了……捡回来的,也只剩一条命了。”庆松的声音低哑着,这样的往昔即使由他这样的局外人回忆一遍,也掩不住那血淋漓的气息:“罢了罢了,今夜我也是不清醒,竟同你讲了这么多……我只是希望你别误会你们校长,他……也是不易。”

云知怔愣着,好一会儿,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离她远去,只回荡着庆松那几个词。

北麓山……拜祭……珠钗……

明明每一样都与她相关,却仿佛身躯里的灵魂开始失重,被短暂抽离出来。

像是听了一场别人的悲欢离合。

直到“轰”一声惊雷,周遭的动静才灌回耳朵里。

雨细细密密敲打着玻璃,干扰了钟摆的节奏,将一切都打乱了。

新婚夜的那句“当机立断,何以未断”仍萦绕在耳,她眼睛有些酸胀,喉咙干涸,一阵阵情绪迟缓而又汹涌的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一直怨他的。

哪怕再次相逢后他救她多次,未必不能察觉到他的孤独,她依旧周而复始对自己说,别忘了你是如何从死门关孑孑走来。

谁不是各怀心事,谁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放下吧,放下吧,说得多了,好像真的开始释然,相信时日一久总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