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很想给他蹶回去,想起此行的目的才耐着性子道:“荆大人谬赞了。”
“唉,说来惭愧,我妄为山西观察使,对行军布阵一窍不通,还要仰仗侄女你呀。”荆宜飞继续不要脸。
带夏枫来的小丫头站在旁边布菜,听到自家主子叫人‘侄女’,惊得差点掉了筷子。僵硬着看向夏枫隽秀的侧颜,才恍觉她确实应当是个女子。
夏枫察觉了视线,对那小丫头挑眉一笑,端的是风流肆意。她不欲跟人打太极,直接道:“荆大人,咱开诚布公地谈谈如何?”
“你说,你说。”荆宜飞忙道。
“山西军的情况我大致了解,打肯定打不过,守着总是可以的。”夏枫道:“山西道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乃我大庆北方重镇,有太行天堑在,不至于说攻就能攻下来。”
“这……我们军中没有大将呀,王将军一个人怕是……”荆宜飞犹豫道,“侄女,殿下可是要留在我太原府呢,万不能出差错。”
我说让他留下来了吗?
夏枫暗中瞪上座的人一眼,收到一个无辜的眼神后看向王山威:“王将军,稍后烦劳与我商讨一下山西军大致战力以及粮草等。我此行带了副将,他会与您细谈。”
王山威被她的话惊得差点把刚喝进去的酒呛出来,憋得脸立刻绿了。
现在夺权都夺得这么正大光明了吗?
荆宜飞个爱虚礼的贵族破落户想在宁王殿下面前表现,吃个饭都步骤繁琐,复杂如祭祀。
王山威忌讳夏枫来意,不冷不热甩脸子。于显大概随了主子,脑子一起坏了,一个劲儿恭维夏枫。
夏枫最讨厌繁复的礼仪与违心的寒暄,这一顿晚饭把两样占全了,吃得要多不痛快有多不痛快。
吃完饭,观察使夫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中来请夏枫这位唯一的女客,去她院子里品茶。
除了自家爹的小妾们,夏枫从来没有跟内院女眷打交道的经验,面对雍容大方的观察使夫人,有些发怵:“夫人,夏枫是个粗人,品不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