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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忆棕听到父亲已答应为自己出面,料想事情已多半成了,因而破天荒地对赵知州道:“孩儿谢谢父亲大人!”

赵知州见他的话语越来越反常,不由得又思量一番,然仍旧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想着料他也翻不出太大的花样来,便放他走了。

赵忆棕一出了他父亲的屋子,便不再克制自己的快乐心情,只要想到在北上的路途之中能够与刘绮瑶相处十来日、甚或是逆风行船的话乃将有半个月,在那期间每一天都能够见到她,他便不由开心得想要高声大喊,若非顾忌他父亲,他当真要不愿自抑了。

赵忆棕不管自己对刘绮瑶是否还有机会;不管刘绮瑶会怎样看待他的情意;不管刘绮瑶会不会将那天在晋江边亭子里的对话告诉李都匀;亦不管他们到了临安之后会如何,他如今只想争取每一次与她相见的机会。

他之所以要他父亲出面不过是为了十拿九稳,若他自己出面,即便李都匀能勉为其难,料想刘绮瑶也会想要避嫌,他不冒这样的风险。

回到自己屋中,赵忆棕想到不日将能见到刘绮瑶,又不自觉笑了,他早已经将刘绮瑶对她所说的“赵二哥,你要看向更广阔的世间”忘记。

当喜欢一个的时候,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话总是很容易忘记的,不然喜欢便没有理由再继续,尤其是在这种无望的喜欢之中。

赵忆棕便是如此,他所能够求得的只有相遇,听到对方的声音,见到对方的笑脸,别的他再也管不上了,哪怕浪费自己的年华、浪费自己的情感,他也在所不惜,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放纵是也。

只有每次刘绮瑶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才会不禁失落、懊恼,才会察觉到自己会因此心痛不已,可是转身他又会忘记那些失落和心痛,继而盼望下一次相见。

他不知道心里的思念,什么时候才会停止,那种得不到的痛苦和无法割舍的思念常常在他独处的时候折磨着他,唯有见到刘绮瑶才能有所缓解。

现今他已经开始想象着他与刘绮瑶下次见面的情景了。

隔日,赵府的小厮将一份请帖送到了李府,李老爷见赵知州不过请他喝茶,却如此郑重地下帖相邀,一时间不确定是情面还是官面,不由得忧心忡忡,然未确定是何事之前,他亦不惊动家人,只带着一个老仆,去赴约了。

久浸官场,每常难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当得赵知州不过是请求让赵忆棕与李都匀相互作伴、一同北上之中,李老爷才松了一口气。

李老爷内心虽然疑惑,赵知州怎知小儿北上之事?然旋即又想必是下人漏了消息传到了他府中,所有非官场之事,在他看来大多是乃是小事,更何况,对于不知原委的李老爷和赵知州而言,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因此,李老爷亦不打算事先与李都匀商量,赵知州提出那请求之后,他便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