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李三郎、李三郎,你倒是看看我呀!”刘绮瑶想要逗他,便弯下腰凑过去看李都匀的脸。
李都匀转面朝向另一边,叹了一口气。
“李三郎、李三郎——”李都匀很不爽,“你我既然成了亲,还这样叫?”
“哦,我还以为这气是从外面带来的,莫非是到了这屋里,因我叫了这生分的‘李三郎’么?”此刻,刘绮瑶已经没有心情再哄这少爷脾气,“要这样,好啊,你想要我叫哪一个:夫君,郎君,三郎,官人,良人?”
李都匀瞪了刘绮瑶一眼。
“夫君郎君三郎官人良人?”刘绮瑶又重复一遍。
“三郎即可。”李都匀拿她没办法,又叹气。
“你是怎地?”刘绮瑶发现,李都匀有时好似自家五弟,一团稚气,“方才你不是和长辈们开心说笑么?”
“一开始是这样,”李都匀这才面向刘绮瑶,“后来他们便开始问我学业,一个个说,既已成家便当立业,男儿不读书,何以为业?我爹娘见族人念叨,面上挂不住,便说了几句,我亦应了他们的。可他们决意要逼我立目标:何时考过秋试?我答道,即便能过秋赋,也考不过省试,何苦?奈何他们要继续苦苦相逼,要我当众人的面作出承诺,苦口婆心、管得狠多……”
“三郎,入举不好么?”刘绮瑶声音颇小,暗想,嫂嫂曾说过他是个能书会画的,如今此番言论却不像个读书人。
“好固然是好的,你们不考试,哪知入举难?”李都匀道,“况且生活得好好的,我何必自找苦吃,去挤那独木桥。”
“这——你解试曾通过没?”刘绮瑶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问了一个惹火问题。
“没有、没有,我李都匀再不参加科考,怎地,你也要来劝我读书入仕么?”李都匀正一肚子火,便顺势一下子发泄出来,“凭别人怎么说,我就是不爱学那些东西,就是不如我大哥聪明用功、能为族人增光,为家人争气、光耀门楣。我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只要做自己欢喜的事情,满意没?”
“只要活得开心,说得好!”刘绮瑶站在李都匀身边,一阵尴尬。
李都匀本想继续把在长辈面前受到的气通通发泄出来,却料不到刘绮瑶这番应答,弄得他不好意思再发作下去。
“好什么好,你和他们一样,取笑我罢。”李都匀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