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微臣遭此祸事,全因忤逆阉党,未按他们意愿捕杀钦定的十六人。”
“这十六人,原本也是依附阉党,盖因这些时日,京师有流言传出,万岁先后从阉党手中收回锦衣卫和京营之权,李邦华又大肆整顿京营,收京中百官、权贵侵占之京营利益,令人怨声载道。”
“权贵士大夫上诉至阉党,希望借阉党之势驱逐李邦华,可阉党却一反常态,反而规劝他们暂且忍让,归还所侵占利益。”
“于是,便有人认为阉党正在失势,恐不久矣,以致阉党大为震怒,便让锦衣卫逮拿这十六人,准备杀鸡儆猴。”
“微臣得令后,迅速将这十六人抓获,盖因这些人也是作恶多端。”
“此案重大,可阉党却不经三法司,想杀之而后快,微臣不允,坚持查明案情再作定夺,以致开罪阉党,才遭此横祸。”
“这是那十六人供词,他们痛恨阉党拿其泄愤,于是将他们所知阉党之贪赃枉法、陷害忠良之事和盘托出。”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望万岁明察。”
刘侨知道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求全身而退,所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查明的情况全部透露了出来。
他还整理了详细的供状,小心的从怀里摸出来,双手奉上。
天启走过来,随手接过,但是却根本没有打开的意思,直接往旁边的桌案上一丢。
见此,刘侨顿时面如死灰,万岁还是那般宠信阉贼,如此昏君,终究是我刘侨太天真了。
他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以死明志。
可这样一来,整个家族恐将万劫不复,瞬间顿感无力,只能等待命运的宣判。
正在这时,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天启突然道:“刘卿,朕不用查,也不用看这供词,便知道你是冤枉的。”
刘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这话是万岁说的吗?
“万岁……”一时间,刘侨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刘卿,你快快请起。”
“万岁,微臣有罪,有罪啊。”刘侨感动得悲泣道。
听了这话,天启轻笑一声:“有罪?这偌大朝堂,有几人无罪?朕也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