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峻岭奇松,凛若冰霜,松下僧人面容平和宁静,手上一把木鱼,犍稚似下又上。
魏宇澈在美术上是一块榆木,既看不懂画中意境,也不明白徽州新安画派所推崇的师法自然究竟是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从这密密丛丛的瘦削线条里,评估出这东西多难做。
多年不见,梁舒做的越来越繁复了,而从那利落的刀痕来看,她的功力并没有因为搁置的几年而倒退,甚至还愈发精细。
果然是“天生做这个的”。
他正思索着,梁舒已经拎着药箱子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她将他按在椅子上,接着弯腰托住他的下巴,“让我看看。”
下巴温热的触感一点点升温,他们距离有些近,近到魏宇澈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手扶在椅子把手上不停摩挲着上头的雕花。
太阳将空气里的浮尘都照得发亮,穿过木栏杆落下光影,其中一束,刚好从梁舒眼前穿过,在她垂着的睫毛上轻轻颤动。
梁舒忙着查看伤口,吐气都洒在了他皮肤上:“你怎么也不躲一躲?”
魏宇澈不说话默认。他觉得坦白自己躲了但没躲过的话,明显比忘了躲要更丢脸一点。
梁舒先倒了凉水兑了点盐,将几处伤口都冲了冲。接着又从药箱里找出一大瓶碘伏,拧开倒出一点放瓶盖上,取棉签沾湿。
“我自己······”魏宇澈伸手要去接。
梁舒抬手躲开,打断他说:“怎么,你眼睛能抠出来挂着看啊?”
魏宇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好好说话,你好好配合了吗?”梁舒将他的头往旁边用力一撇,力道大得像是给了他一巴掌,“磨磨唧唧的。”
魏宇澈说:“你轻点行不行?”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