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略微迟疑道,“这事难道不问问宋大人?”
他远在金陵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沈初婳卖给钟沐妤,回头要是说破了,难免会记恨她。
钟沐妤一手搭在石桌旁,阴不阴阳不阳的睨着裴焕道,“问他什么?我在金陵时,他对我温和热情,常和我促膝相谈,从前朝政史谈到今朝风月,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我不过是叫陛下顺便赐个婚,你们推三阻四,还不如她干脆利落,敢情我配不上他宋辞青?”
沈初婳抱着手在心里腹议,以宋辞青的性格,随便跟女人都能聊到一块,他满腹经纶待人温润有礼,相貌也生的好,这种男人嘴甜心花,说不定只在口头上和钟沐妤调调情,其实并没想和她长久,结果他遇上的是个母夜叉,这回算栽钟沐妤手里了,也是他自己活该,招蜂引蝶还不看清人,对面一个大马蜂也敢招惹。
裴焕将笔放进笔架上,从地上捞起白猫挠了猫脑袋一把,那只猫就不乐意的给他一爪子,旋即跳进沈初婳的怀里,他闲适道,“我不能担保一定能成,我只能尽力。”
钟沐妤怕拍两下手,疏松着眉道,“事成了算我欠你人情,往后但有嘱咐,我定竭尽全力替你做成。”
沈初婳急沈湛明的事,先道,“沈湛明查到什么了?”
钟沐妤抹平袖子上的褶皱道,“你这哥哥藏得深啊。”
裴焕盖住墨砚,面上神色凝重。
沈初媜正襟危坐地等着她往下说。
钟沐妤道,“苏州府有一家通明钱庄,就靠近清河一带,往来商人名贵都爱往那里边儿存钱,可巧,我打那儿接秀女时,见到了一个人。”
沈初媜呐呐道,“见到谁了”
“别卖关子,”裴焕道。
钟沐妤看他一眼转向沈初婳,扯一边嘴角笑的好奇,“我从邺都出发之前,特意把你家的事打听了一遍,你父亲以前很看好你哥哥,我见过你哥哥也见过你父亲,他们两个人长得不太像,但通身气派相似,所以你哥哥应该是你父亲的骨肉,没错吧?”
沈初婳被她问的怔住,沈湛明在她之前出生,沈家上下待他犹如嫡少爷,便是她母亲也曾一度想过将他过继到膝下,他由沈长鸣一手看大,他的许多习性和沈长鸣如出一辙,即便两人不相像,也没人怀疑过沈湛明的血统。
钟沐妤猜她答不上来,便道,“那家通明钱庄的老板名叫柳湘竹,和你父亲差不多大,生了张女人脸,倒和你哥哥有六七分像,据说有妻有妾,但奇怪的是,他没子嗣。”
沈初婳两眼瞪大,乍舌道,“世间容貌相像的人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