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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婳隔着纬纱瞧不清对面人的脸,不过听嗓音却是朴实,人也热情的过分,不像她在宅子里见得人那般尖利刻薄,她听着有趣,没想到这种地方的人也没太差。

裴焕摇摇手,牵着沈初媜往别处逛。

才走过一段路,遇着个茶馆,才走进去就听见里边人在大声讨论着话。

“哎!昨儿你们听说了吗?住东街的那个肖家一夜之间死绝了!”

“可不是!我前夜去赌坊摸了两把,整好叫我给撞见了,那些锦衣卫个个凶神恶煞,尤其领头的,瞧一眼魂都给吓没了,也不知这肖家犯了什么事,怎么就招惹上锦衣卫了?”

沈初婳愣住,锦衣卫办肖家定是得了新帝的诏令,但肖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新帝最宠爱的妃子就是肖贵妃,肖家本身就算得上是外戚,况且要是往深了说,肖家还和徐家沾亲带故,徐仲的夫人就是肖家女。

新帝灭肖家,徐仲不知作何感想。

其中一人朝四周神秘兮兮看一圈,将声音压低。

“我舅舅在御马监当差,听他说,前儿晚宫里一阵乱,住含秀宫的肖贵妃突然就死了,谁也没见着死状,只她一死,这肖家就跟着没了,估摸着是她触怒了陛下,肖家才遭此横祸。”

这话一出,立时引来一阵唏嘘。

沈初婳抬头望了望裴焕,他的侧脸冷峻,谁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她陡然心慌,这人不好琢磨,她稍有不慎就会被他扣死,帝王的鹰犬岂是从前的丧家犬能相比的。

“乌烟瘴气,回去,”裴焕退出了茶馆,搀她往回走。

路过一个卖麦芽糖的小贩前,他买了一包麦芽糖塞沈初婳手里,旋即朝马车边走,直到跟前,他把鱼往马车前的长板上一扔,正正好和红锦并排在一起。

红锦捏着那鱼嫌弃的推到一边,擦两下手把沈初婳扶上了马车。

才进到马车里,就听裴焕在跟车夫道,“转到白虎街。”

沈初婳有些微高兴,人却还是闷闷坐在车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