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东暖阁,这里已经成为朱厚照猫冬的地方。
只见桌上摆着几件东秦来的瓷器,上边的人物图画竟是栩栩如生,素色的亦是洁白无暇。
更有澹青色和纯红色,显得格外的色彩圆润,胎体亦是轻薄,比之大明产的瓷器,竟是毫不逊色。
朱厚照品鉴了一会,又看着送来的玻璃镜子和那张巨大的熊皮。
小宫女就在一旁,哀求着皇上,送一面玻璃镜子给她。
朱厚照心里在想着事,许久没应,小宫女撒娇的就愈发欢了。
“别闹!”朱厚照有些心烦。
小宫女依旧叫喳喳,身子一个劲的蹭。
磅——朱厚照大怒着将一面镜子砸个粉碎,骂道:“给朕滚!”
小宫女被吓懵了,忙跪下磕头,祈求朱厚照原谅。
朱厚照却是生气到了极点,直接下令将这个小宫女拖下去,送回教坊司。
一旁的刘瑾也微微被吓到了,原本以为这个主子的脾气,他已经摸透了,可今日一见,朱厚照的性子中,倒是藏着几分乖戾。
他猜测是这些大臣们,集体上陈的举动,给年幼的朱厚照带来了极大的震慑。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又怎么能玩的过那群老狐狸。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朱厚照被文臣们这么逼迫一二,缺乏应付的手段,事后想来,他心里头极其的不痛快。
他连事情的曲直都不明,却在这种场合上,被逼着随了大臣们的意思。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意识到这是比“说教”更让人难受的事情,更让他对当皇帝,产生了一种新的认识。
“主子是在为谷大用的事烦忧吗?”刘瑾笑问道。
朱厚照望了一眼刘瑾,点头说:“此事是你们出的主意,眼下天津海关确实烧了,这事也怪不了大头巾他们!”
刘瑾幽幽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说:“这封信,是谷大用写给主子您的,奴才斗胆,没有先拿给主子看!”
朱厚照有些不悦,一把拿过信后,便是看了起来。
刘瑾趁机道:“这天津海关的事,说到底就是银子的事,咱们派出去的几个人,也就天津海关替主子办成了事,其余海关,具是遭受了黥人的非难!
这伙黥人啊!怕是已经同大头巾他们搅合在了一起,在我大明的疆域上,在我大明的海关上,全然不给主子您半分面子。”
朱厚照已经看完信,心情稍微好些,天津海关替他弄来十余万两银子,还有大量珍玩,和几个有名的戏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