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年关,过年如过关。
对于穷苦的百姓来说,过年就如同过关一般。
在约定俗成的传统里,只要入了正月,便应当停下年尾的讨债。
所以年三十就成为了穷苦百姓最难过的一天,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节日气氛。
在明国,只有对于有钱人来说,过年才算是真的过年,才能享受到阖家团圆的喜庆。
而在东秦,情况则截然不同,过年俨然成为了一年中最热烈的日子。
农户们早早将家养的肥猪杀好腌制,晒成一块块的咸肉,又通过供销社,买来一年中都舍不得吃几回的食材。
到了年前两三天,便是开始了宰杀鸡鸭,为了除夕夜做着准备。
即便是再吝啬的家庭,也舍得在这一天,为桌上多添几个菜。
今年供销社的红纸也卖的非常的好,连去年的库存都被拿出来卖掉。
看得出来,富裕起来的百姓,也在装点着鸡零狗碎的生活,除夕家里多一抹红,喜庆之余也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孩子衣服上的补丁,也很难看到,他们大多穿着整洁的短褂,年前还会特意去理个发。
他们穿着新衣裳在田野乡道间奔跑,嘴里咬着盐津果子或者一块糖,享受着寒假过年给他们带来的自由自在。
要不是国府对鞭炮颁布了禁令,或许他们还有鞭炮可玩。
可即便是如此,也不妨碍孩子们弄出各项稀奇古怪的玩意,例如东秦最受欢迎的小孩子把戏,就是打弹珠。
玻璃厂将不好的玻璃液,全部弄出了玻璃珠,除去出口以外,也成为了孩子们的玩具之一。
只要看着一堆孩子趴在泥地上,兴高采烈的打着弹珠,真会觉得这就是孩子应有的样子。
而看到他们弄得一身灰,少不了会有大人跑过来,揪着耳朵给提回去,嘴里还会骂上一句:“玩疯了,连回家吃饭都忘了!”
感受着这种人间烟火气,刚从盐港回来的颜政,真觉得东秦已经很不一样,国民的脸上隐隐带着一种奋发的锐气。
或许这就是“国势如云慢慢升起,我等有幸身处其中”,国民们在见证国势升起的同时,也深刻的感受到了通过自身的努力,他可以实现更多的期望。
颜政原先一直觉得百姓消费能力低,这是小农经济的问题。
可做了几年的主后,他勐的发现,其实东秦的农户们,还只能算是小农经济的范畴。
他们除去不织布以外,每年的劳力也放在了伺候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