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月初五。
秋语敲响远宁房门。
等一下。
远宁捂着肚子出来,说:走吧。
你不舒服?要不你继续在这住,我先回去。
我没事,上个月不舒服一回了,下个月还不舒服,每个月都不舒服,我娘早就跟我说了。
秋语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别想了,我们回去吧。
伙计把马牵过来,却看到秋语的胡子没了。
不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吗。
远宁:傻站着干啥,快跑啊!
马蹄抬起来挺高,远宁紧紧抓着缰绳,眼看就要掉下去了,马儿才终于把蹄子落下来。
秋语的心也放了下来。
远宁心如敲鼓,半晌才缓过来。
秋语:等会再走吧。我带你去吃口东西。
还是回去吧,找李郎中要紧。
秋语说李郎中也可能在栗子郡,便纵马而去,刚到就碰着三个手执大刀的蒙面人。
秋语没有兵器,远宁不舒服,两个孩子对付三个劫匪非但没有脱身反而被绑了起来。
按照套路,他们被关在一个废弃的神仙庙,三清像落满灰尘,供品的苹果都干瘪了。
对不起,远宁,连累你了。
说这干啥。最好一个时辰之内能获救。
除非哪位神仙修炼成功了来救咱们。我太惨了!呜呜……
牢房。
早饭要是吃不好,一天没有精神,牢房就不讲究了,白菜汤和苞米面饽饽,还是热乎的,我先捂一会,然后才吃。
紫依还没走,那人的脸感染了,其实是纱布没消毒,说是她指甲有毒,看来她是要关些日子了。你看,她也不难过,和另一个女子猜拳,手半握就当成喝酒,一会大笑一会对骂。
我从送饭来判断,今天是九月初五。
昨天和前天,她都被审问,要不吃饭睡觉玩儿,都没空和她说话,有些话,不问不行。
又对骂了,还互相扯头发,你看着都头皮疼,我们废了大劲才把她俩拉开,但是嘴巴没停。
狱卒过来道:消停点!不想活啦!
牢头:你怎么说话呢。
狱卒:闹了半天了,不喊不消停。
都像你这样,别指望改过自新。
然后看着我们说:都别闹了,争取早点离开,惹是生非,砍头也避免不了。
她们不闹了,顶着鸡窝头喘粗气。
紫依安静了一会,整理头发,看着利索了一点。
又过了一会,她昂起头,眼神不屑地看我们,似乎她不是在牢里的,我们在不同的世界。
我看她这般,也整理头发,但没有东西可以挽起来,还是乱糟糟。
紫依看了看我,走过来,说:看来你也很爱美。
我说:三天没洗澡了,浑身难受。
她也抱怨:就是啊,这在家里,男人都熏跑了。
她已经把妓院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问她:在你眼里,谁是你的家人。
她也聪明,知道我说的是男人。
谁还没爱过呢,我虽然是这样的身份。
他是谁呀?
他这人太怪,身上总是有奇怪的味道,我让他洗,他还发脾气,不过呀,长得好,发脾气也不丑。
奇怪的味,是什么味。
说奇怪吧,还挺清爽,总觉得,是一种菜。
什么菜?
芫荽。
确定?
可能还有别的味道。
能猜到吗?
没这本事。她又把话题拐回去了,你喜欢的人是谁呀?
我自己。人要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你说的我明白,我问你喜欢的男人。
当然是我喜欢的男人。
呃,你说的和没说一样。
你也没说你喜欢的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