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一行穿着讲究的人驾着几辆马车风尘仆仆地进到村子, 置办下村子里一处空了的小院后,匆匆离去,独独留下这个叫阿阮的女人。
这个女人却也神秘得很, 三年来一直独居,没孩子丈夫,没父母亲人,也没见出去做活计讨生活, 成日弄花侍草,养鸟养鸡,但好似从来不缺钱,吃的穿的样样都是村里人看来一等一好的,而且每过一段时间总有几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拿着大包小包上门来。
最关键的,那些男人还是不重样的。
也因着这等古怪,村里的女人不大欢迎她,背地里猜测这个女人要么是犯了事藏到这儿来,要么就是镇子里哪家大户的小妾,养在这里供着,总之肯定不是什么体面人。
但满枝儿却很喜欢她。
满枝儿恰好是阿阮的邻居,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泼辣,长舌,脾气大,街坊四邻、家里家外的被她逮到点儿什么事,能闹得人尽皆知,故此在这地盘上人缘不怎么样,别人不待见她,她也不待见别人。
唯独对新来的阿阮格外与众不同,三天两头就喜欢往她家跑,摘了个果子,煮了点肉,都要端去给她。
若有人问她为啥单单待见那新来的?
满枝儿便会努努嘴,朝阿阮指指说,“你看她长那样,水葱似的,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多讨人喜欢。”
但实情是,阿阮住进来后,有一个长相俊秀的男人找上她家来,偷偷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私下里照拂着新来的邻居。
有钱不赚是傻子,满枝儿当然格外待见阿阮了。
但她对她好,也不全因为银子。
满枝儿朝四下的女人哼一声,端着木盆蹭到阿阮身边,看她雪藕似的脚丫泡在水里,白生生的煞是好看,不由啧啧两声,叹气道,“要我也长你这样,我家那位就不会成日往外头跑了!”
阮木蘅噗嗤一笑,松松垮垮的满头秀发只用一根鲜红的发绳系着,在仰头笑时,乌云一样堕下来,她伸手撩了撩,诚恳地道,“满枝儿又好看又能干,李大哥娶了你疼惜还来不及呢!”
“你说那死鬼?!我呸!”
说起这个满枝儿就恨得牙痒痒,怒目呸了一声,打开了开关一样喋喋不休地抱怨。
“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嫁给这么个死鬼,不疼自家婆娘不说,成日里眼睛就只往村头那小寡妇身上瞅,哈巴狗似的,人家眼梢一吊,屁颠屁颠地恨不得掏心挖肝,上刀山下火海!怎么对我就不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