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蘅心中烦乱, 想同严修重新商议行程,没成想找遍尉府, 都不见他身影。
回到内院,江风午睡醒了,江柏舟领着他正在庭院里投壶。
“……脚打开,下盘要稳,不要晃来晃去的。”他踢开江风的小短腿,从后抬起他手肘, “手臂往上抬, 用手腕和小臂的力量, 瞄准了用劲射出去, 不要迟疑。”
教得还挺像这么一回事。
阮木蘅看他们投了两三根, 忍不住道,“这些逗猫遛狗,射鹰投壶的把戏, 你倒样样在行。”
“过奖, 过奖。”江柏舟受用地笑着放开江风,坐回到树荫下喝茶,“没找到严修?”见阮木蘅蹙眉摇头, 笑开了说,“没找到就对了,严将军和程大人去了府衙校场,估摸着晚间才会回来。”
“校场?”阮木蘅眉头皱深, 府衙的校场乃一州县的军防重地,虽为旧交,可带着严修去怎么说都不合礼法,不由问道,“为了何事?”
“大概是点兵练将,切磋骑射罢。”江柏舟漫不经心地答,茶盖拨了浮沫,呷了一口,惬意地眯起眼睛。
院子里江风涨红了脸,一边急得流汗,一边又不服输地一根接着一根投掷,奈何他手劲儿小,投出的木箭离壶口还有一截距离。
阮木蘅便将江风往前推近一些,却仍旧难以投进,急得他直跺脚,赖在阮木蘅怀中撒娇道,“娘亲帮我,娘亲帮我。”
阮木蘅也不是个中好手,那孔洞大小的壶口她试了没辙,三两下便没耐心了,可小家伙不依不饶,大嚷着只有投进五根,江柏舟才带着他去泌阳湖游船。
阮木蘅眉头紧锁,朝江柏舟道,“若严将军要逗留两日,我打算带着阿风先行,待得越久,越是夜长梦多。”
“我们一路行踪隐蔽,尚且在掌控之内,你大喇喇地和他打了照面之后离开,无异于一个带了靶子的兔子,更加好追踪,还不如跟着严将军,路途顺畅不说,天塌了还有人顶着。”
江柏舟闲散地起身,一根根将木箭捡起来,塞到阮木蘅手里,“严将军既然将你带往西境,必定有他自己的计策,他见着漕司大人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阮木蘅想了想,她现在被动,也无他法,先见机行事吧,捏起木箭送手一丢,叮当一声竟然投中了。
江风咋咋呼呼地喊叫起来,“娘亲,再投一根,再投一根。”
正玩闹时,回廊处一抹玄色的身影慢慢地走近,登时僵住了朝院子里望了一会儿,脸色铁青地下到台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