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嘈杂而热闹的声音中,有一清清亮亮,朗朗润润的声音以字正腔圆的官腔凸显出来。
发出声音的女子一袭淡绿的裙子,配着墨绿杂花的袄褂,在人群中白生生,嫩绿绿的,仿若一颗莴笋,惹得一干黄脸黑脸的商贩行人不由侧目,笑嘻嘻地上前来询问。
“姑娘,你这酒咋卖?”
“姑娘,能先尝一口不?”
“我是天香酒楼的,若买一大缸,上哪儿去拉?”
“一斗五百文,一罐四斗,二两银子。”
“小本买卖,闻着就行了,谢绝品尝。”
“客官您往东市走,到枫溪桥左近,正正桥边,有一家杜安酒铺,铺子里有专人给您拉货呢!”
阮木蘅眉飞色舞地说着,谁人的问话都一句不漏,问什么都笑盈盈地答得顺溜,一下子便有好多人递过钱来沽酒。
忙得一旁的杜清醁满头大汗,一斗接一斗称了出去,顷刻间缸子就见了底。
等所有卖完,正午的日头才开始偏西,两人便潇潇洒洒地比旁边商贩更早的收工。
阮木蘅眉开眼笑地掂了掂鼓囊囊的荷包,得意地道,“看来这才是我的天职啊!”
又朝杜清醁笑道,“这么早卖完,我们去逛街吧,给小觞儿买陀螺,再给阿娘买一件袄子。”
欢欣地扯起拎着缸子的杜清醁衣袖,流连着各色摊铺往回走。
她永远对街市充满热忱,兴高采烈地左顾右盼着,到一个脂粉银饰铺前,便黏住了脚,将一只银镯子试了又试。
不知为何,明明在宫里时这些从未缺过,也从未刻意想要装扮自己,来到这镇子上,也没人花枝招展的比美了,她反而生出心思想打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