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怎么能行!涮衣服要去河中央,河滩边是藻长的最多的地方。”
“……衣服领子洒了皂角,要使劲儿搓, 你没吃饭嘛, 看我来。”
“……棒子要抡实了,打衣服时用力,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啊呀用劲儿呀!”
当说了后发现她更手忙脚乱了,便交头接耳啧啧摇头,“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王婆子家那老光棍儿子都看不上你!”
往往将阮木蘅闹得脸红, 讪讪笑说,“我做这些不是很有天分。”
之后洗了几次后终于上手了,却在抱着盆子回去时,在滑腻腻的青苔上摔两个大马趴,膝盖和下巴都磕得青肿。
杜酒娘便再也不敢让她去河边了,转而叫她在家里缝缝补补。
酿酒时不管是装米的,还是晾晒,或者发酵,都需要很多布头,布头费得也快,几次下来就破了损了,为节省要缝补。
可女红也不是她擅长的,旁边七嘴八舌的妇女很快就发现她做一手恐怖的针线活,缝出的布跟爬着一条条蜈蚣似的。
她不得已接着转行,开始包揽起杜家的伙食了。
几顿后,看着阮木蘅被火燎得卷曲的头发,难以下咽的饭食,所有人便又知道烧饭也不是她的天分所在。
她简直一无用处。
哭笑不得地,她不得不承认在宫中的十多年,景鸾辞在吃穿用度上将她养得养尊处优,一餐一饭,一行一卧都有人鞍前马后,即便在承明庐那几年,因为她是皇子侍读,她的地位都要比寻常的宫女高了一些,很多活计基本轮不到她身上。
还好即便镇子上的妇女们多有取笑,杜清醁和杜酒娘并不嫌弃她,也不在意这些,杜酒娘反而每每都会心宽地朝她发出响亮的笑声,得意地说,“我们家阮阮这俏生生的脸蛋,白嫩嫩的双手,天生就是被老天爷选去享福的,是大富大贵的人,怎么能干这些粗活。”
这么一夸,阮木蘅更是羞赧,说什么都要跟着她学酿酒。
因为在宫里她也常常和紫绡一起酿点花酒,从前在阮府时也跟着杜酒娘学过两手,总算找到自己能干的。
酒铺里酿一缸缸的酒比不得宫里小坛小坛的,要用巨大的炉灶和天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