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们跟前十丈处,远远觑得圣驾,不知是惊的还是忽然马技不熟了,缰绳勒了半晌马也没停下来,嘶叫着乱踢四蹄,险先将马上人惊落,惊得那俏生生的人花容变了色,不住唤着“皇上”尖叫不止。
阮木蘅眯着眼,看着景鸾辞翻身上马与一干宿卫追着那白马而去,不疾不徐地微微一笑。
裴雪袂媚宠的功夫真是百尺竿头,日益精进啊!
另一头卫兵慢慢也牵了她的马过来。
却是一匹枣红色的矮种马,通体皮毛油光水滑,四肢健壮,马蹄如碗。
是比不得阮木蘅在河西故郡时,家中常养的那种从西夏敌国掳来的高头大马,但她仍稀罕得眼眸发亮。
和周昙确认后,在其“当心”的惊呼中,浑然不怕的探手摸上去。
马温顺得很,顷刻就像认了主人,恢恢地叫着来蹭她,惹得她又一阵笑。
周昙抹了一把汗,“可吓死老奴了,听说校场的马可凶,要咬着你,脸都要烂的。”
阮木蘅又一笑,不免有些得意,“我在河西时,训过比这高的马,这种马温顺好降多了,没什么好怕的。”
“那阮大人为何一副不知事的样子,缠着皇上来校场骑马?”周昙不解道。
阮木蘅但笑不语,拉了缰绳撑住马鞍狭蝶似的翻身上马,一扬鞭,在周昙抱头惊呼中窜进场中。
天高气爽,万里金风哨在耳边,涤荡进胸怀里,远望宽阔的内苑马场,真跑起来时不过小半会儿,顷刻间就要跟上并骑而行的人。
阮木蘅觉得不够畅意,却也不好抢到前头去,勒住缰绳慢慢悠悠地拉了丈远和其他的侍卫一起跟在后头。
侍卫中看她穿的粗布衣裳,以为是前头娘娘的婢女,也未有什么异动。
阮木蘅朝左右微微点头致意,忽在那随护的五六个人中,见到一张熟悉的脸,略微一讶,道了一声“裴骑曹”,笑意蔓生,“上回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