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宫正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儿罢!人家飞上高枝儿了,哪里还稀得搭理我们这些旧日的同级呢!”
她没搭腔,唇角微微一扬,拿了身侧案几上果盘里的柑橘,慢慢地剥络子。
等了一会儿,皇帝与太后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进到殿中来升上座,众人跪礼请安,宴会便开始了。
众妃从皇贵妃为头依次向太后和皇上祝词,皇帝回以赐食,各妃嫔位都得了一盘八珍。尔后,在喜气洋洋中,皇帝再以皇贵妃尽心尽力管理内宫为由多赏了她一杯九丹玉液。
卫翾顿时得色上脸,睥睨着众妃脆脆朗朗地谢恩,可喜意还未腿,皇帝接着亲和地朝宁芄兰道,“宁将军骁勇善战,功冠三军,一朝内尽收了郢之西南,匡扶了国威,应当也赏你一杯才是。”
说罢又着人赐了第二杯九丹玉液。
卫翾面颊比之刚才更红,却是气的,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坐下,显然已怒气冲天。
上座的太后丰容细目稍稍朝她一转,随着皇帝声落,慢悠悠地道,“外头为皇帝守疆固土立了功,要赏是没错,可在内的人,若能怡皇上之情乐,纾皇上之心怀,不可不谓一份功劳。”
丰腴的手一抬,大方地笑道,“来人,也给裴昭仪赐酒。”
裴雪袂顿时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地跪拜受礼。
满座窸窸窣窣地随之掠起一阵议论,各人表情各异,却大多神动色飞。
这下有好戏看了!冲冠三千的皇贵妃,在恩宠上竟与其余二人平起平坐,莫不是新宠要压过旧宠,新美人要取代旧美人罢!
阮木蘅坐上壁观地扫了殿中几眼,在太后别有深意的目光中停了停,低下头唇边扬起冷冷的笑,幸好今后再也看不到这争风吃醋的戏码,否则实在令人作呕。
只是听说宁云涧收拾於地残局,押送候获和诸起义军首脑之事,也只得拖一拖,回郢都该是十月了。
她又抬起头看向虽喜不自胜但仍仪态万方的宁芄兰,只想着,什么都不能阻止她九月就出宫,故人便是故人罢,她只想步履不停地往前走。
夜宴渐深,太后坐的困乏了,便众星拱月地先出了席,剩下的嫔妃反倒更松快起来,邀宠嬉笑之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