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己来试试?”
阮木蘅撮嘴朝灶火里吹气,半天了那火没着,烟越闷越大,呛得她直咳嗽,气恼道,“平时看着紫绡做挺简单的,怎么这么难。”
景鸾辞轻笑出声,道,“实在不会便算了,朕还害怕吃了你做的一命呜呼。”
阮木蘅默默不语,只往里头添柴火,好似跟这火杠上了,惹得他无奈进来,一拍她脑袋,从她脚边拿起风机,蹲下来一绞动把手,风呜呜地便吹了进去,顷刻间火嗡一声燃起来,直吞了锅底。
他得意一笑,寻夸奖似的眄向旁边一脸烟灰的人。
阮木蘅由衷地道,“是不是什么都难不倒皇上?天生一看就会。”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么一点朕当然会。”他越发得意,边伸手楷她脸上的烟灰边受用地道。
阮木蘅笑道,“那皇上说不定更适合做个厨子。”
景鸾辞拉了墩子与她一同坐下来,却认真地说,“若朕不是生在帝王家,说不定便是个厨子,或者一个寻常的农夫,渔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婆孩子热炕头,鸡鸭牛羊满院跑,也甚美哉。”
阮木蘅不由笑眼弯弯,“皇上即便生在寻常人家,也是人中龙凤。”见景鸾辞挑眉,笑得更明媚,“资质不凡者,生就哪里都不会蒙尘,皇上若在市井,说不定会是扬名立万的大将军,或者出仕入治的文官……亦或,”
“什么?”
“豪气干云锄强扶弱的侠客。”
景鸾辞深笑,说她话本看多了。
阮木蘅但笑不语,她在哄他,半真半假到自己也分不清是否出于真心。
她只知道裴雪袂这条路若断了,最简单便捷的便是面前这个权力最大的人,虚以委蛇后若能随驾一个月后的九月秋狝围猎,那她怎么样都愿意。
红豆粥熬了一个时辰,最终盛到桌上时,仍一颗颗浑圆坚硬得似石子,原是水放少了,锅底烧黢黑却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