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昙一怔,这他哪里敢说?
景鸾辞却接着冷哼一声,“这些年来宫里得了什么好玩意,值钱的稀奇的谁都没有,独独她有一份,全给了她。”
“得罪了一干宫里的人,不也都是朕给她收拾烂摊子,压了下来?”
“还有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以一品尚宫的规格给她,她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凉凉地说着,声音有忿忿不平也有迷惘。
周昙在一旁为难住,他从未见过皇帝对他说过什么思虑中的话,因为帝王之道,便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便要圣意难测,否则会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破天荒见了一遭,便不知道该接好还是不接好,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道,“……皇上,您在这些方面对宫正大人是没话说,可……可她在您这里受的……也是别人的成倍呢……”
周昙说完本能地摸向脖子,景鸾辞却只刻深了眉头,喃喃地道,“是吗?”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他近来勉力不想去想的事,思绪一生发,便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来,猛地起身往外走。
周昙等人微微一愣,忙跟着出去。
五月暑气渐生,白日里虽然下了雨,但夜间仍旧很舒服,和风发了暖,稀疏的星影摇摇欲坠,皇宫里的冷气彻底收了,走着虽然静谧,却不觉得寂寥。
景鸾辞随意地踱着,眼里却无暇观赏夜景,脑中沉甸甸地全压着之前她的话。
的确,他虽不想深思,但他这么些年确实对她不怎么样,在六年前甚至差点要了她的命。
他后悔过,更准确的是后怕,后怕万一这个人真死了……
但马上就会被那些背叛和恨意反噬住。
而他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