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她,立时吊丧着脸道,“大人你可害死我了,就耽误的那一会儿功夫,奴才这屁股就要开花了。”
抱怨着却不及阮木蘅多问,忙躬身领她进去。
一入内,这四月的温度瞬时被降了几分,里头景鸾辞脸黑似锅底,正寒然地坐在榻上,凛冽之意仿若山雨欲来风满楼。
阮木蘅一噤,纳罕地上前行跪安礼,“奴婢给皇上请安。”抬眼觑得他脸色更差,不免更是奇怪。
景鸾辞却只是盯着她,仿若要在她身上烧出洞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到跟前来。”
阮木蘅依言上前,景鸾辞又沉寂地望了她半晌,慢慢伸出手,捏住她下颌将她脸抬起,左右翻看着,道,“之前在翊宸宫留了伤疤,才过几天,竟然能好得这么快!”
讥讽一笑,“果然脸皮也跟心一样硬!”
阮木蘅垂下眼,不与他对视,“是皇上赏赐的药药性好,才治好了奴婢。”
景鸾辞看她当真心硬到,他说什么,都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又冷笑了一声放开她,自斟一杯茶,浅呷了一口,白玉似的手转着茶杯,忖量着望向她。
半晌忽问,“绾嫔好琴,琴技一绝,曾经名动皇城,这个——你知道吗?”
阮木蘅一怔,心里警铃大作,稳住神情道,“奴婢曾听说过。”
“听谁说的?”
阮木蘅抬眼,旋即垂下去,“是——皇上。”
“对,是朕,关于绾嫔的一切都是朕告诉你的。”
景鸾辞说着心里莫名抽紧,“那朕说予你,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反向利用,算计朕吗?”
阮木蘅周身血液凝滞,“奴婢,奴婢不知道皇上所说何事……”
“这皇宫内,知道六年前之事的人,大多都已离宫了,更何况早年前绾嫔还在玥华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