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木蘅见他笑得作弄,适才的紧绷一下子崩了,不由切齿地恼怒,这人便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花瓶!
以前只偶然打个照面说两句话时,一日日见着觉得越来越风光霁月,越来越成熟稳重,靠近多说两句话就没个正经样!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宁云涧见刚才一口一个宁将军的人终于露出以前相熟的表情,不由笑意更深,他的小青梅就应当是那个样子,张扬可爱,而不是死气沉沉的宫官。
又俯低了头弯下腰,“放心吧,我知道了也不会冲闯的做什么,只是记在心里,鞭策着自己一日日要更上进,要立功,为姐姐拼出一个强大的靠山。”
他说着眼中拂去轻浮,钝重狠厉之色微微一闪,“待我之地位与卫家齐平,一定新仇旧恨一起结算!”
阮木蘅心下讶然,慢慢地也嘴角一弯,道,“那宁将军可要记得今日之豪言,以后不论何种情形,可都不要草率行事。”
宁云涧重新绽放笑容,“放心吧……”
正说着,突然草地那边有几个人推搡着奔过来,还乱糟糟地叫嚷着指天,“……诶诶风筝,风筝,风筝要落地上了!”
俩人不禁抬头去看,果然见一只斑斓又破旧的鹰形风筝正朝他们头顶平平地飞来,还反应过来,冲在最前头的玉珠又大嚷,“快快,快接住了阮大人!不能让风筝掉了!”
阮木蘅便一慌,手忙脚乱地蹦跶起一接,那风筝却比她的手高很多,从头顶直直蹿过去。
一旁的宁云涧也被牵动了,后退着阻拦那风筝,但那风筝偏偏调皮得很,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乱飞,竟然将他这平日里颇具威严的小将军也耍了一阵。
等终于稳稳接着时,在一旁跟着瞎跑的阮木蘅不禁弯腰欢笑起来,畅快地看着仪容崩掉的宁云涧揶揄说,“宁将军好俊的身手,耍得我都看不清……”
“在闹什么!!圣驾过来也不知回避当头顶撞!”
突地一句尖利的怒骂,热闹的声音猛地收住,一片寂静。
林路间一行人拥着深色袍衫的一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前面,阮木蘅扭过头,正对上景鸾辞寒的快掉出冰碴子的脸,忙屈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