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昙送了赏,不像上几次一样烫脚似的马上就走,主动笑说,“在门口就闻到酒香了,阮大人那一坛好酒怕温的正是时候了吧?”
阮木蘅忙请他上台阶落座,“早就等着周公公来品尝了。”
说着亲自用手帕裹着瓷壶倒了满杯,递给周昙,周昙爽快地饮完,照了昭杯底,无心地赞叹两声,便望了望在一旁侍立的紫绡玉珠。
阮木蘅转头吩咐道,“佐酒的菜已经凉了,你们俩去厨房再炒两盘瓜果来。”
待只剩他俩,周昙将杯盏一放,单刀直入地道,“敢问阮大人昨夜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一样女子物件又是什么?”
阮木蘅微微一笑,也爽快地入屋内将腰环拿出来,却没递给他自己抚摩着道,“就是这件‘首饰’,我仔细看过了,上面还刻了铭文,单名一个昙字,怎么想都应该是周公公的那个‘昙’吧?”
周昙昨夜听了阮木蘅的话,便冥思苦想一夜,早想透了是这样东西,但当真一见时却仍旧心中大震,懊恼自己太大意授人以柄。
面上仍旧厚着脸皮说,“这昙字只不过是匠人的制名,怎见得就与我相关?天下重名的人便多的数不胜数。”
阮木蘅早料到他会推诿,笑道,“公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之前问审时有几个小宫女也都说了碰到娟画和周公公见了面呢,再者我想娟画那样的下等宫女,怎么样都戴不起如此精巧的东西,除非是有宫内某个大人相送,前后一联系,我便想着还是周公公的这个昙要靠谱些。”
周昙塞住,心沉沉地落下去,没想到这个几年来被皇帝磋磨来磋磨去都不吭声的人,竟然突然盯上他,还稳准狠正中命脉,搞得当下他好似不得不替她做事了。
于是黑着脸说,“阮大人这样煞费苦心,为的什么?”
辫子被揪着就又缓和下语气,“您若不说清楚,我也不好办事呢。”
阮木蘅心下一驰,老狐狸还是入瓮了,沁出笑容说,“也没什么,就是在皇帝跟前说一些适时的话,再为我递一点宣和宫里的消息,如此而已,太紧要的我也不敢麻烦公公。”
周昙心念转了转,问道,“这适时的话是替春熙宫的裴常在说么?”笑着继续解释,“刚刚来时碰到春熙宫的宫女从这出去了。”
阮木蘅一怔,这老狐狸!真是厉害!
才听到点苗头,马上就盯上女官院的梢了,她以后计划出宫之事要更加谨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