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他是否在生闷气,强硬地掰过他的头,用湿帕子给他擦脸,絮絮叨叨道,“这场仗已经结束了,破阵军受朝廷招降,严修和众将领向朝廷交出兵符,景鸾辞在军中颁布赦免令,扣下几名重要叛将关押待审,褫夺军衔,其他三万士卒全部赦免……”
“不过破阵军经此一事,被打散了,分部去各边戍守,戴罪立功。”
“所以你要恨,就恨吧,可以恨我一辈子!但重来一次,我仍旧会这么做!”
宁云涧终于轻轻地一动,抬目盯了她一眼,又望着车顶。
阮木蘅从一个小瓷瓶中倒出几粒丸药,一捏他下巴,自然地道,“吃了。”
宁云涧抿紧嘴,理也不理,她等了一会儿,仍旧不管他无声的反抗,也不管他会不会咬她,直接将手指撬入他口中,将药塞进去。
擦了擦他嘴巴,道,“能致昏迷的药我已经解了,这是麻药,你是行军之人,若身上有力气,我肯定拦不住你,所以你还是再吃几天吧!”
她淡淡地说着,好似像劝他多吃两碗饭,又稍微松了松他身上的绳子,以免勒伤了,尔后靠在车壁上,淡淡地看着他,笑了笑,“不要太郁闷,你着了我的道,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你很聪明,但从小就不会玩心计,所以你以前下棋赢不了我,捉弄不了我,现在也一样。”
宁云涧眉毛轻轻一跳,又看了他一眼,继续望车顶。
阮木蘅边劝说他吃东西,他不吃就强塞进去,边天南海北随意瞎扯,而宁云涧自始至终都不搭话。
歇了差不多了,她紧了紧他身上的绳子,从泌阳继续往北边方向走。
马车摇摆着又走了三日,宁云涧是叛军首领,景鸾辞怎么说都不会放过他,阮木蘅怕有追兵,专捡难行的道狂奔,路过驿站也不敢行宿,走累了就在马车里窝上半夜,尔后接着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