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昙沉重地又顿了顿,轻步入内,寂寂地陪她站了一会儿,望着屋外铅云压低,风雨凄迷,低声道,“娘娘,风雨疾行,圣驾明日也该启程了。”
阮木蘅魂魄失落在九霄云外,呆了一呆,慢慢地继续拾起江风平日常玩的玩具入箱子。
“娘娘,皇子薨逝,应当入皇宫才对,景瑞端三个字是孔庙释礼那日就刻在牌位上的,您不可坏了天家的丧葬礼数。”
周昙看得心酸,却仍悬着心一板一眼地道。
阮木蘅好似才听到他说话,迷蒙地看了看他,忽而冷笑一声,“景瑞端?”
“娘娘忘了,孔庙祭拜那日,皇上说小皇子取名为瑞端,祥瑞之始,国祚之端,虽还未入玉碟,但天子一言,是定下了的。”
周昙越加低的声音几乎掩盖在雨声之下,却又像雨一般不停歇,“入了宫后,皇上还要追尊册封为皇太子,延绵身后荣宠,娘娘要为小皇子惜福啊!”
阮木蘅垂下眸子,好似很荒谬一样,又冷笑了一声,扭过头,讥诮而冰冷地盯着某一处。
周昙舌头一动,张了张嘴,仍是说,“娘娘人死不可复生,您万请节哀。”
他等了等,见阮木蘅听而不闻,也没有退出去,枯槁的脸悲悯地看着她,继续道,“娘娘,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皇上这么疼您,回了宫,以后调养调养,还会有孩子的……”
“她死了没有?”阮木蘅伶仃枯瘦的手按在木箱上,深陷的眼抬起。
周昙停住,怔了怔,“此事……还待回宫详查……”
阮木蘅眼中火焰一跳,蓦地将空洞的脸照亮,森森地盯住他,“那你去告诉景鸾辞阿风永远不会姓景,永不入皇陵,从此往后,阮木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