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指掰开她的手,眼尾挑着,笑意温柔,“虽然……很卑鄙……但我若用一死,能不能换得你回头,再……再好好爱我一次?”
他没要她回答,刀尖一戳马臀,马嘶叫着狂奔而下,尔后他回过身来,望着如风如影欺来的又一批黑衣人,哂笑了一下,慢慢抬起刀。
先是丝丝凉意的微雨,到半山时却是如针尖麦芒般越下越大,奔行到山脚,已是触肤生痛的倾盆大雨,如柱的雨幕遮天蔽日,模糊了视线。
湿哒哒的几人终于从山脚奔行几里后,找到了一处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
外头山雨急急,农家木屋里的人却安然酣睡。
阮木蘅几人悄然无声地闯进院落里,连夜的惊慌后,无边疲倦萧索的人反而镇定下来,干脆利落地把屋里睡觉的人绑了,和葛三一起丢到地窖里。
占用了农家的木屋,将吓傻了淋得落汤鸡一样的江风卸下来,四五岁的孩童哪里经得起如此惊吓和逃命奔波,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喉咙喑哑着叫着娘亲,晕乎乎地发起了高烧。
阮木蘅来不及抚慰他,交予葛三照顾,独身出门骑了马再次沿路往回跑。
暴雨如瀑,打在脸上如箭戳来,耳边掠过呼呼的风声,她扬起马鞭,夹着马腹,如鬼魅般在林间穿行。
她要快!一定要快!
她要救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
他不能死在这儿!决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他……
阮木蘅泪水涌出,还未落下,却一片冰冷,冰冷如她此刻的脏腑,冰冷到手指尖,凉得她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