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规矩,不可能不遵守,只要在宫中,便要束缚心性,默守陈规,三跪九叩,否则就要被口诛笔伐,冠以大不敬的罪名,而我不愿意这样画地为牢。”
阮木蘅生硬地打断他,打定主意在此刻将话说绝。
景鸾辞觉得呼吸凝滞而发堵,“你便不愿意再相信我是吗?我若当真能给你无上的荣宠和自由,能让你过和过去全然不同的生活……”
“你之蜜糖,我之□□,皇上所谓的宠冠三宫,并不是我现下所要的。”
阮木蘅再次抢口,语气激越起来,“为何你总这么极端,这么霸道,这么自以为是?你想恨时,就有一千种方法加诸于我,想悔过时,就千方百计禁锢住我接受……”
“你永远都这样,他想爱时,就爱,想恨时,就恨,想回头就回头,从不过问他人,从来我行我素,可你想过我要怎么接受,为何要接受?为何要改变主意了吗?”
阮木蘅登时眼圈发红,“一句解释,后悔了,就可以让人将过去通通磨灭了,释怀了,轻易接受了吗?你用六年都做不到,为何觉得我可以?”
她越说越大声,几乎是在发泄,索性越说话越重,“那一日日的冷眼,能轻易揭过吗?阮府上上下下的人命,阮家军几万条的性命,便可以按而不提,从此放下了吗?”
一席话倒完,突地坠入沉默,只有山林的风声和火吞木柴的声音,火中的青烟飘来,呛进喉咙里。
景鸾辞沉痛地拧着眉,脸色在昏暗中一阵红一阵白,最终黯然如鬼魅般惨白,心间如有一把钝刀在缓慢抽锉,只觉得痛彻肌骨。
他想说这一切他都可以弥补,欠她的可以一点点偿还,可无能为力,话滚在胸间,连出口都做不到。
最终艰难地道,“……我,到底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能,不可能的,我们不能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越不过去的就不要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