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欣赏一件新得的茶具一样,他自始至终对于她本身,对于她的身世,充满了求知欲,可现在已经水落石出,一清二白了,那种新鲜感和好奇,不可能维持太久。
所以在她看来,他对她,只是一种对于器物的欣赏,并不是男女之情。
江柏舟端起杯子,望着茶叶沉沉浮浮,他之前一直随身携带侍茶女,可自从她来了他身边后,他觉得她泡的茶更好喝,有更沁人心脾的味道。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总让他觉得舒适,宁静,而又特别。若可以,一辈子有一个这样的人相陪,他觉得这一生也不见得很无聊。
可既然被拒绝了,他江二公子是很懂得进退有度,适可而止的人,便不会再做过多的纠缠。
神情莫测地浮起一丝笑意,叹道,“那恐怕今后再难喝到这样的香茶了。”
驿站一歇,就歇了五六日,五六日内断断续续来了几拨人,不大的庄子马圈里拴满了马匹,夜间睡觉时总有咴咴的马叫声。
严修很少与他们会晤吃饭,好似这驿站里有什么要事,总不见人影,往庄子四处查看,甚至有时莫名其妙帮驿站中其他人喂起了马匹。
江柏舟待了几日,嘴巴越发劲刁,花大价钱给他们做了一桌珍馐饭食,阮木蘅出来找严修,想让他一同吃,顺便问问他怎么打算的,怎么待了那么久都不启程。
绕到驿站后院,马厩处,严修与前两日前来歇脚的一个莽汉攀谈,本要上前叫他,可一句不高不低的话忽而钻入耳中。
阮木蘅愣了愣,止步偏到墙侧。
“……泌阳我已借到三千骑为后阻断,现在就等入瓮之人。”
严修边梳理着一匹黑马的鬃毛,边跟旁边喂马的汉子道,“石长史带来的人要管束好,切莫大意,漏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