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鸾辞目光逡巡在她面上,眼中有一些莫辩的情绪揭过,忽问,“丞相二公子素来在郢都官家子弟里特立独行,风流飘荡,竟然也肯与江姑娘安守,甚至……”
他眼中一暗,望向在台阶处蹦蹦跳跳的江风,“朕实在好奇,他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阮木蘅不自然地笑笑,随口编纂道,“民女家中变故,不得已潦草为奴,机缘巧合下幸得江公子解颐相救,简单来说,便是如此而已。”
景鸾辞轻轻一哼,先随她胡诌吧,他也不信她当真能说出什么真话来,淮州那边关于阮木蘅的经历,他已派人去调查,早晚能将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江风提着衣裳跑过来,上面脏兮兮地一大滩,仰脸撅着小嘴道,“娘亲,衣裳脏了。”
阮木蘅蹲下身,擦了擦,他马上抱住她脖子,撒娇道,“娘亲,阿风饿了,要吃紫萸糕。”
正好是离开的借口,她便顺势朝景鸾辞致歉,抱着江风往厢房里去。
踏入房门时,侧目回头看,景鸾辞仍旧站在庭院里,神色莫名地望向他处。
阮木蘅心底纠葛,如今她是生养过的女人,从宫里出来也一去五年,老了一些,丰腴了一些,尖瘦的脸也圆润起来,但她很难相信,景鸾辞不认得她。
她有强烈的感觉,景鸾辞知道是她,他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这每一句的意有所指都让她觉得怪异,觉得他肯定认出来了。
可他却当做不认识,是在试探,还是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