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基是个老狐狸,这个老狐狸精通人情世故,且油腔滑调。油腔滑调不是年轻人的专利,陈余在印象中会将油腔滑调赋予一个年轻人,但他必须要承认唐基是个油腔滑调且精明的老狐狸。
他让运输队的卡车运送伤员,是的。唐基用运输队的卡车来运输伤员,然后再从某个仓库里拉出三车大米,还有很多副菜。并且亲自送我们去禅达的某处军事驻地,用身体力行来诠释自己是一个爱兵如子的长官,加上他斑白的头发和从未停止过的唏嘘声,阿译被他哄的像个小孩子。
而陈余被留下来,虞啸卿迫切的想要知道我们是如何一路打过来,这位志大才疏的世家子弟,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成为班定远、汉终军。
陈余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沉稳,然后虞啸卿字字珠玑询问我们汇报军部时一笔带过的细节,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西岸对面竹内联队的弱点,从而率兵攻占南天门。虞啸卿听的很认真,他是真的想要反攻南天门。
“阿瑟·麦克鲁汉联络官先生说,你很喜欢将日军军官的尸体挂在树上,将日军尸体做成路标?”
陈余说:“兵者诡道也,攻心为上。”
“孙子兵法读了很多,也用在战场上,你打的很不错。”虞啸卿久违的露出一丝笑容,看得出他对陈余很满意。
“我们老祖宗的东西,日本人是不会明白的。他们只会窃取古迹文章,殊不知知识是在字上,书本古籍终究是文字精神的载体,即使我们的古籍文章被他们窃取,但文化精神早已嵌入我们灵魂之上。”
虞啸卿听完后立即板起脸:“大道理我不想听,你们在缅甸打的很好,却也不是你们放弃南天门的理由,现在让我们去看看你的那个团长,他笼络人心很有一套,若不是值此时局,我定当治他一个欺上瞒下之罪!”
“龙长官他乃卑职所敬佩,我军大败,他稳定军心,外交盟友、内扶友军,如此才有我们机场之捷,歼敌三百余人,击毙日军少尉、准尉及中尉军官数人。
机场一战定军心,掩护盟友及友军撤退,阻击腾冲侧翼之敌,力主固防南天门,护佑友军妇孺过江。一路所及,皆是捷报频频。卑职只不过是尊军令而已,龙长官才是大功之人。”
“大功~~~哼!”
虞啸卿转身坐上他的吉普车副驾驶位,侧身对一个长相貌似他的中校军官交代,特意嘱咐他派出巡逻队沿江边搜索,看看能不能救下落水的同袍,顺带监视西岸日军动向。
交代完一切,虞啸卿转过头说:“耽误你休息时间,送你一程。”
“是!”
陈余背着步枪,爬上吉普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