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鹏宇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
“我去北京见到一个人,你猜是谁?”见陈嘉策不吭声,他自问自答下去,“章赋。他离开悦时了,还是做回老本行,搞风投。”
“为什么走?”
“说是理念不合,陈立潇太一意孤行了,他认定的方向就不可能改变,最终在公司形成一种迷信:陈立潇说的,就必须执行,必须成功。”
“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赵鹏宇笑了:“你也这么觉得?”
“都是打工人,难道感觉不出老板在搞一言堂?”
“我以为他对你不一样。”他慢慢地说,语气就像第一次在火车上见到,他问:你是陈嘉策么?明明是已经胸有成竹,却还要问出来,仿佛一种特殊的社交礼仪。他靠在沙发背上,姿态舒适而松弛:“那人是谁啊?”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终于绕回来了。
“以前认识的人。”
“看起来年纪挺小。你们怎么认识的?”
赵鹏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愉悦、满不在乎。陈嘉策觉得好笑。“我们尝试交往过一段时间,但结果不好。我当时状态很糟糕,而他还太年轻了。”她在他边上坐下,侧头温和地说:“这才是你想问的,对吗?”
这番措辞很有挑衅的意味。眼前的男人紧紧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根紧张的弦,好像已经预备好要往她脸上啐一口,忽然把杯子放在地上,站起来往门外走。穿好鞋子,他站在玄关处回头:“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提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