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但是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我朋友想要哎。”
陈嘉策愣住了。
“就是那个啦,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给的。”
她微微侧身,不远处,手上戴着红绳的少年人就站在梧桐树下,五官被斑驳的树影盖住,看不分明,见她望过来,下意识地扭过头去。陈嘉策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己的拒绝找个温和的措辞,未及语言中枢给出答案,手机又震动起来,陈立潇终于对低效率的文字沟通失去耐心:“我快到餐厅了,你在哪?”
“……地铁站。”
“末班地铁都过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不是打车来的么?怎么送我回家?”
他似乎并没想到这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和你一起打车回去。”
他说话的声音像隔着一层塑料膜,陈嘉策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从自己的衣领上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低头看,才发现上周刚买的毛衣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一大片酒渍。她心里懊恼极了:“不用了。”
“别动。我看见你了。”陈立潇并不打算给她任何商榷的空间,在通话结束之前,大步流星地穿过马路走到了跟前,开口时带着罕见的不耐烦,情绪比夜晚的空气更冰冷:“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丢了。”陈嘉策生硬地伸手介绍,“是这个妹妹捡到还给我的。”
责备总伴随着隐秘的亲昵,女孩愣了愣,抿嘴笑道:“我叫江游。”看了看身后的同伴,她决定不必多此一举了,于是挥挥手:“那,再见啦。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