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铃
练舞教室外, 岑月白站在门外,端着两份温热的鸡丝粥, 指尖僵硬。
昨天healer练舞到凌晨3点, 这会儿大家都在宿舍里睡着,只有岑月白,强打起精神, 在深秋里洗了个冷水澡, 因为想来看看舒老师。
发现舒鹞会在每天早晨一个人练舞是偶然。
那天岑月白练舞到早晨,去吃早餐时忘了拿宿舍钥匙, 回练舞室也就才6点钟, 正准备推开门, 却发现舒鹞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 突然起舞。
这间舞蹈室色调并不讨喜, 帝都市又常有雾霾, 这种灰蒙蒙的蓝就显得更闷。
healer会用这间教室是因为和隔壁男团打赌输了,无奈之举,最开始用的时候每天都会骂骂咧咧。
但那个早晨, 岑月白安静地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 这间教室充满晨光时, 霾色也并不寡淡。
因为舒鹞在一片雾蒙蒙的蓝色中翩翩起舞。
于是岑月白多了一份心思, 每天都会提起来, 不进去,只在教室外面看一会儿。
看一会儿就走。
他把自己这份心思藏得很好, 只有今天岑月白稍有贪心, 买了两份粥, 想和舒鹞一起吃个早餐。
没想到就这么巧,正好遇见周酩远也在。
而周酩远是舒鹞的先生。
更重要的是, 舒鹞喜欢那个看上去有些冷淡的男人。
她跳了和每天不同的芭蕾,像一片轻盈蓬松的羽毛,脸上带着笑,跳跃着,旋转着。
然后笑着对周酩远说,怎么样,我跳得好么?
岑月白端着粥的指尖紧了紧,指腹挤得发白。
那是她只跳给那个叫周酩远的男人的芭蕾。
岑月白垂了垂眸子,靠在单侧可视的玻璃窗上,对着手里的粥苦笑一瞬。
盛粥的碗是纸质的,盖子上印了店家的logo,是黄色的笑脸,嘴巴的弧形线条弯弯,看着很可爱。
但他没有机会把粥送出去。
岑月白毕竟20岁,最是少年青春的年纪,饶是他性格再内敛,也滋生岀一些不服气。
那个叫周酩远的男人,他担得起舒老师的喜欢吗?
他看上去那么冷漠,真的能照顾好舒老师吗?
岑月白有些失神地想着这些,却看见那个浑身都散发着冷漠气质的男人,忽然张开手臂,接住了腿软摔倒的舒鹞。
那男人眼底盛满了温柔。
窗外散着薄雾,岑月白疑心自己是因为光线和角度看错了,下意识向右移了半步,偏转角度,发现周酩远的目光不止温柔,还很深情。
他敞开宽大的衣摆,把舒鹞包裹进去,然后自己俯身垂眸,两人用外套遮挡着,在安静的舞蹈室里接吻。
岑月白垂下视线,红着眼眶盯着鞋带。
他想,那个男人只会吻她,他会记得早晨给舒老师买一份温热的粥喝吗?
周酩远从身旁地上摸到一枚戒指,垂眸一看,笑了笑:“又不戴,还随身放在包里?”
是那枚结婚时的钻戒,从舒鹞的小包包里滚落出来。
舒鹞不喜欢带拉链的包,包盖扣上都有些缝隙,钻戒掉出来这种情也就况常有,只不过无论掉哪儿,都没丢过。
“不是以前你教我的,做事要有万全准备么,”舒鹞看了眼钻戒,也笑了,“我想着随身带着戒指,万一再遇见绑架的,送出去贿赂贿赂绑匪呀。”
“你不自己主动送上去被绑,就谢天谢地了。”
“周酩远!”
舒鹞才刚从周酩远怀里起身,听见他的调侃,又扑回去,隔着风衣外套,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臂。
被咬的人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在问:“为什么不戴在手上?”
“因为你祖父选的钻戒丑爆了,要不是看在克拉数的面子上,我都不想要的。”
周酩远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那戴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