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
舒鹞这一夜睡得特别安稳, 连个梦都没做,睡醒了神清气爽。
睡觉是在周酩远这间屋子睡的, 早餐也是在周酩远这边吃的。
她坐在小餐桌的椅子里, 端着勺子喝猴面包树的树叶煮出来的汤,舒鹞吹开热腾腾的蒸汽,抿了一口。
味道一般, 但好像挺温和的, 消化起来没什么负担。
这几天出来,周酩远总是能选到这样的吃食, 跟着他, 舒鹞没担心过自己的胃会出问题。
他其实是个温暖的人。
酒店房间不小, 不算很豪华, 但也五脏俱全, 有餐桌有沙发, 沙发旁还有一间小阳台。
周酩远正站在阳台里打电话,他身后是明媚晨光,晃得他更白, 冷不丁一打眼, 谪仙似的。
透明的玻璃门是关着的, 舒鹞只能看见他面色淡然的表情, 薄唇开开合合, 又是一副严肃理智的样子。
但就是看上去好像没睡好。
眼底积一小片黛色。
周酩远肤色太白,稍微有点黑眼圈看着都挺明显。
可是不应该啊, 昨天睡前聊得不是很开心么?
这酒店床也舒适, 她睡觉又没什么毛病, 不打呼噜不说梦话的,周酩远怎么还能休息不好呢?
舒鹞的树叶汤喝掉半份时, 周酩远拉开玻璃门走出来,遮住了桌上半边阳光,舒鹞在他投过来的阴影里抬头:“你昨天没睡好么?
怎么看着有点黑眼圈啊。”
周酩远垂着眼,没应声。
能睡好才怪。
“来块三明治,我刚才尝了一点,放了咖喱的,味道居然不错。”
桌上的三明治被舒鹞整齐地切成小块,像点心似的,她拿起一块跪在椅子上,身高和周酩远变得差不多,哥俩好似的勾着他的脖子,把三明治塞到周酩远嘴里。
这动作又让他想起那声令人心梗的“大兄弟”。
周酩远皱着眉嚼几下,咽了食物才开口:“坐好了。”
舒鹞坐回椅子里,晃着勺子:“今天我们去哪儿?”
其实不问她也知道,前几天玩的时候,周酩远的手机多半是开了静音,就专心带着她到处跑,一整天下来都不看一眼手机。
今天早晨舒鹞是被鸟叫吵醒的,她起床时,周酩远已经站在阳台里在打电话了。
偷得浮生几日闲,舒鹞猜他旷工了三天,工作应该已经堆积成山了。
所以今天肯定是要回研究中心去的。
但舒鹞问完,周酩远没提公务,只顿了半秒:“再往东北走是林波波省,有稀树草原和克鲁格国家公园,能看见泥塘里的尼罗鳄,想去么?”
好像只要舒鹞说想,所有工作就都会被他置之脑后。
周酩远是有一种不动声色的纵容在的。
“算啦,以后你又不是不来南非,下次我再跟你一起来,你带我玩啊。”
下次。
周酩远那张冰封似的脸,显出一些动容。
舒鹞揪着他的袖子问:“你再说一遍往东北边走是什么省?”
“林波波省。”
“什么省?”
“林波波。”
“周酩远,你说叠词的感觉好萌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