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
“我感觉我的美瞳碎在眼睛里了, 周酩远,快!救我!”
有那么一瞬间周酩远眼里难得的温柔瞬间崩塌, 薄唇抿成了一条冷冷的线。
但舒鹞说的“美瞳碎在眼睛里”他又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没带过美瞳的直男判断不出来是不是凶险,只能压了脾气,沉着语气问:“我要怎么帮你。”
“去洗手间吧。”
舒鹞起身, 和周酩远一起去了洗手间, 指挥周酩远用消毒洗手液洗过手,才说:“没什么大事儿, 就是我自己有点看不清, 你用指腹帮我把隐形眼镜托出来就行。”
能感觉出来美瞳片只是裂成了两半, 其实没有周酩远想的那么危险。
相比之下, 舒鹞更担心洗手台前来来回回的人里谁不经意撞她一下, 周酩远那根冷白的手指会把她眼睛戳瞎。
看了眼洗手间里面, 没人。
舒鹞干脆拉着周酩远迅速跑进洗手间,打开隔间的门钻进去,又锁上棕红色的桃木门板。
她拍了拍手, 扭头去看站在狭窄厕所空间里的周酩远, “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也知道美瞳碎掉不是什么凶险的事了, 估计同被困电梯和刹车失灵比起来, 不值一提。
只是她那双泛红的眼睛, 哪怕正没心没肺地笑着,看起来也还是有些可怜兮兮。
周酩远皱着眉, 招了招手:“过来。”
舒鹞凑近些, 扬起脸, 用食指和拇指撑起眼眶,瞪大着眼睛:“看见没, 是不是裂开了?”
洗手间里光线不算特别明亮,周酩远垂着头勉强看清,舒鹞眼睛里有一片薄薄的淡棕色隐形眼镜已经裂开。
“看见了吗?
像不像展翅准备飞起来的瓢虫。”
距离很近,舒鹞说话时唇间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周酩远的下颌上。
周酩远说:“闭嘴。”
他的指腹有些凉意,轻轻在她眸上一触,再拿下来时,指腹上躺着一片裂成两半的美瞳。
舒鹞得寸进尺,脸偏了偏,把另一侧脸颊扬起:“顺便帮我把另一只也拿出来吧,戴着一只太不舒服了。”
大抵是担心周酩远这种淡性子的人会不同意,她笑着举起手:“你看,刚才洗了手的只有你了。”
周酩远看起来有些无奈,把手里碎了的美瞳片丢进垃圾桶,又去帮她摘另一只。
其实以他的思维很难理解舒鹞为什么要戴这种玩意儿。
明明摘掉后,她那双眸子又黑又亮,波光潋滟,才更吸引人。
美瞳摘掉,周酩远刚站直了身子,舒鹞又开始不老实,忽然抬手勾了一下他的下颌,活像个女流氓:“帅哥,气氛这么好,偷个情吗?”
不愧是横渡最贵的一家法餐,厕所里都弥漫着淡淡的新鲜玫瑰花味道,能隐约听见餐厅那边的女歌手已经换了一首经典法语老歌在唱。
女歌手的声音有些像小野丽莎,唱得十分柔情:他的双唇吻我的眼,嘴边掠过他的笑影子……当他拥我入怀……
忽略掉地点,气氛确实不错。
还真挺适合做点什么。
但周酩远知道舒鹞只是随口一说,他扯了扯嘴角,伸手去开门上的滑动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