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
周酩远绷着脸从茶餐厅出来, 迈着大步直接坐进车子里。
白栩和楚聿追上来时只看见车门“嘭”地关上,两人面面相觑, 从对方眼底看见一些不可思议。
可以说, 他们从来没见过周酩远如此失态的样子。
小周总也有过在开会时摔下文件就走的时候。
但那是因为下面的人做的策划实在太屎,换个稍微有些脾气的都会摔东西走人,来个暴躁点的都能把做策划的那位喷成筛子。
私下里周酩远几乎没有情绪起伏, 没有情绪, 也就不会失态。
冷不丁展现出这种强烈的不悦,令白栩和楚聿一时感到诧异。
难道是因为舒鹞?
白栩开着车子, 楚聿坐在副驾驶位, 周酩远自己敞着长腿坐在车子后座里。
秋高气爽, 车子里没开空调, 只把车窗降下一半。
有风吹进来, 扫过周酩远紧皱着的眉心, 他抬手按着太阳穴,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烦闷堵在心头。
楚聿和白栩算是同周酩远最靠近的朋友了,也知道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
于是车子里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楚聿绷不住了, 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的缝隙探过头去:“酩远, 你这是吃醋了吗?”
周酩远抬眸, 看着楚聿, 扯起嘴角嗤笑一声。
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突然起身离席是因为什么,但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可能是商场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而舒鹞总是“猜不透”, 才让自己烦躁。
“不是?
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气儿不顺的时候。”
楚聿调侃道。
周酩远没再搭话。
他不说话, 前面的白栩和楚聿也还是聊得津津有味:
“其实舒小姐应该是那种挺热闹的性子,所以小周总一直觉得她这场婚姻有什么目的性。”
“猜出来是图什么了?”
“那到没有。”
“嗐, 甭猜了,女人的心思你就别猜,永远也猜不透的。”
“也是,前两天我妈买了个按摩椅给我爸,我爸美滋滋按摩了好几天,昨天给我打电话吐槽,我妈又用离婚威胁她,说他连结婚纪念日都不记得,她都记得送了按摩椅。
你说我妈为什么不能直说‘纪念日要到了我想要礼物’?”
“所以说,女人的心思咱们猜不到。”
楚聿瞄了一眼后视镜:“没准儿那位舒小姐只是痛失白月光,失去了对婚姻的期待,心灰意冷随便嫁一嫁呢。”
闷在后排一直没出声的周酩远,忽然开口:“什么是白月光。”
南非那边39个投标商的报价周酩远知道得一清二楚,每天的汇率变动他也一清二楚。
但网络上新奇的词汇,他并不了解。
正逢红灯,白栩把车子停下,扭过头:“白月光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人。”
“不但得不到,还忘不掉,一直住在心里。”
楚聿说着,特地去打量周酩远。
周酩远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连个眉头都没皱,好像真是用“求科普”的心态问的一样。
只不过在车子重新发动后,周酩远脑子里蓦地冒出舒鹞说过的话。
那天他和舒鹞被关在电梯里,舒鹞语气染着怀念,说她遇见过一个人。